回到賓館時郝建正在睡覺,迷迷糊糊看見我們進門還以為是在做夢,嘟囔兩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我直接過去一腳踹到地上,不等他罵街就直接說道:“起來收拾東西,回家!”
“什麼情況?不找小白臉了?”郝建抱著被一臉懵比,我沒解釋就開始收拾東西,胡圖和梅六也開始催郝建穿衣服。
五分鐘後我們大搖大擺的出了賓館,都不用仔細找就在街對面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的傢伙,不過我們看見了也只當做沒看見,打了個車直奔東慶最大的商場,樓上樓下轉了幾圈露足了臉,然後去客運站包了輛小型客車直奔雲港。
這時候正是晚高峰,馬路上堵得跟停車場似的,胡圖坐在最後一排盯著後面的動靜,一直到我們臨近收費站的時候才小聲說道:“有了,三輛車,大概十個人。”
我坐在副駕駛上眼睛都沒睜:“讓他們跟著吧。”
胡圖“嗯”了一聲繼續警惕,郝建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問道:“三水,這他嗎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叫急流勇退,”我閉著眼睛老神在在的回道:“有人不想讓咱們摻和劉家的事,那咱們就回家唄。”
郝建撇了撇嘴表示不信,但也沒再多問什麼,正當我以為能清淨一會兒時,之前一直沒在意的司機忽然試探問道:“小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一下警惕起來,第一反應就是這司機有問題,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們包這輛車是客運站隨機指派的,劉家那個內奸應該不會神通廣大到這種程度吧?
司機正在看路沒注意我的臉色變化,乾笑兩聲瞟了後視鏡一眼道:“我就是開車無聊隨便問問,不過後面有幾輛車從出站開始就一直跟著,該不會是衝你們來的吧?”
“看不出來你還挺謹慎!”我心裡嘀咕一聲摸出煙遞過去,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嘿嘿笑道:“瞧您說的,我們又不是逃犯,閒著沒事追我們幹嘛?您說是吧?”
司機表示自己正在開車不能抽菸,但他聽見“逃犯”兩個字的時候明顯一激靈,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輕鬆道:“這位小哥可真會開玩笑,我可沒說你們是逃犯,主要是怕你們惹了什麼禍再牽扯到我,我就是個開車的,掙點錢混口飯吃,真被牽扯進來不值當啊!”
雖然司機解釋了自己的擔心,但我知道他一開始就是把我們當成逃犯了,心裡不由得一陣鬱悶,要說胡圖或者郝建是逃犯我一點一件都沒有,可我這麼帥氣的人,怎麼就跟逃犯劃上等號了?
心裡鬱悶但我臉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那司機一害怕跳車跑了,剩下的麻煩還得我們自己處理。
乾笑兩聲拖延時間,然後我才半真半假的解釋起來:“您可真是說笑了,我們是雲港的風水師,前段時間東慶有個在建的樓盤出事了,有人找我們過來看看,但是還有另一撥人不想讓我們摻和,我們也犯不上為了幾千塊錢把命搭進去,這不就收拾東西回家了嘛!”
我剛說完,胡圖也在後排順著話頭道:“可是現在人家不相信咱們要走,這都跟了一路了,看來這裡面水很深啊?打道回府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是啊是啊,幸虧咱們抽身的早!要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呢!”陳方也點頭附和,梅六和郝建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但看所有人都統一口徑,也跟著“嗯啊”了兩聲。
在我們一唱四和的攻勢下,司機大哥終於放下了警惕,拿起我的煙點著叼在嘴裡,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敢情你們是來處理陽光水岸那件事的啊?那你們可真是做了個明智的選擇,這事後面的水可太深了,東慶的風水師都不敢插手,要不他們怎麼會捨近求遠去雲港找人?”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剛才我就是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想打消他的疑慮,沒想到還真被我蒙上了?
雖然我對陽光水岸出了什麼事並不感興趣,但為了顯得親近,也為了路上不無聊,還是裝出一副狗腿的樣子試探問道:“聽您這意思好像是知道點什麼啊?要不您給我們說說?”
司機一開始還有點抗拒——也可能是故弄玄虛,我們再三追問後才娓娓道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件事還跟胡圖有關係,準確來說不是胡圖,而是他已故的師父胡三爺。
陽光水岸是東慶市一個新建的小區,因為開發商很有實力,所以從選址到動工都很順利,然而動工沒多久,工人突然在工地上挖到了一座古墓。
第一個發現者是挖掘機的司機,那天他感覺自己的挖掘機的抓鬥好像有點毛病,吃完了晚飯就準備回工地去檢查一下,清理抓鬥裡的泥塊時,司機發現土裡有些奇怪的磚頭和碎木塊,作為一個常年跑工地的挖掘機司機,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挖到了什麼東西。
在工地上挖到古墓不是什麼稀罕事,大部分工人也不會想普通人一樣覺得晦氣,因為很多時候挖到古墓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一筆橫財。
司機心裡一喜,急忙跑到自己的工作區域尋找,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一座被挖開的古墓,這裡原來應該是有墓室的,但不知道是地質變化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現在已經塌的不成樣子。
因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東西,所以司機也沒告訴別人,自己找了把鐵鍬偷偷摸摸挖了半宿,終於清理出一具破爛不堪的棺材,裡面的屍體已經完全腐朽成了白骨,但是腦袋卻完好無損,司機覺得奇怪就檢查了一下,這才發現那顆腦袋居然是用金子做成的!
人頭大小的黃金足有十斤往上,即便是按金店回收的價格算也是一筆鉅款,司機當時美的鼻涕泡都出來了,先給包工頭打電話請了一天假,然後用外套包好金頭去外面找了個小旅店,準備第二天天一亮就找地方賣掉。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旅店老闆來打掃房間的時候,卻看到司機的無頭屍體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