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眼聚在門口的眾人,我皺了皺眉隨口問道:“還不動手?等我請你們呢?”
陳方和郝建這才滿臉不情願的走進檔案室,kiko抱著肩膀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進來幫忙一起找。
數以萬計的檔案,靠我們幾個人全看一遍肯定不現實,幸虧檔案袋上寫著開檔時間,而且基本上是按照時間順序堆在一起,於是我讓眾人先在每摞各抽一份,準備先找到那個年份的檔案再仔細檢查。
正要動手時,kiko又發現了另一個細節:“靠近門口的檔案都是年份較近的,如果這裡的檔案都是按時間存放的,那麼我們要找的檔案應該在這個房間的深處。”
我正琢磨這個推測的合理性,郝建就在一旁反駁道:“不可能,你看這堆放的情況就知道他們當時根本沒上心,估計就是搬過來隨便一堆,怎麼可能按時間順序存放?”
“不試試怎麼知道?”kiko聳肩道:“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大海撈針,萬一被我猜對了呢?”
“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陳方附和道:“這些檔案憑咱們幾個人根本看不完,不如試試她的辦法。”
郝建還想說什麼,kiko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側身就從兩摞檔案袋中間的空隙鑽了進去,我不知道她是真想試試還是單純想要偷懶,按照自己的辦法抽了幾份檔案正辨認袋子上的時間,就聽kiko在裡面喊道:“我找到了!”
“我去?還真行?”
郝建驚呼一聲,我急忙扔掉檔案袋湊到那個縫隙附近,卻發現縫隙太窄我根本進不去,只好遠遠朝著kiko的方向喊道:“kiko!你找到那份檔案了嗎?”
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過了一會兒才聽見kiko一邊咳嗽一邊回道:“還……咳咳!還沒有!這裡麵灰塵太多了!咳咳!”
“那你慢慢找!我想辦法進去幫你!”我又回了一句,然後招呼郝建和陳方開始搬檔案。
如今目標已經明確,我們只要朝著一個方向使勁就行了,忙活了大概半個多鐘頭,我已經能看到kiko的身影,郝建突然一拍腦門說他有辦法了,還沒等我問就扭著身子朝縫隙裡擠了過去!
兩旁的檔案袋被他擠得東倒西歪,瞬間形成一條寬敞的過道,我和陳方跟在後面走的那叫一個輕鬆,沒幾步就來到kiko身邊,她也正好找到了我們需要的那份檔案!
因為是一家七口同時死亡,所以相關報告都放在一個檔案袋裡,我解開後面的繞繩,小心翼翼的把檔案抽出來,首先看到一張發白褪色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我不認識,但他的名字我在那七個身份牌上見過。
一連七份報告,死因全是利器穿刺頸動脈導致的失血過多,我隨手遞給其他人沉聲說道:“就是這個,屍體確實曾經送到過這家醫院。”
“所以……”郝建遲疑開口:“可以確定你爺爺是長生會的人了?”
我雖然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無奈點頭:“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很大進展,至於他是不是混進長生會的臥底,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我收好檔案正準備招呼眾人離開,突然聽見“咣噹”一聲巨響,回頭就看到檔案室的門不知道被誰關上了!
郝建被突然的響動嚇了一跳,拍著心口沒好氣的罵道:“有沒有搞錯!地下還有這麼大的風?”
“好像不是風,我剛才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以為是醫院的人就沒在意——”陳方神色凝重的輕聲說道,說著走到門口握住把手輕輕一扭,然後回身朝我們一攤手:“被人鎖死了。”
我一聽這話當時就懵了,之前醫院值班主任帶我們來的時候就說過,這間檔案室平時很少有人來,我們被困在這裡估計在天亮之前都不會被人發現,要是運氣再差上那麼一點,甚至可能三五天之內都別想出去了!
郝建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找人求助,結果剛拿出電話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這地方連個訊號都沒有,咱們只能靠自己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如此,想了想回道:“這扇門是往裡開的,踹門肯定是不行,要不咱們一起往裡拉試試?”
郝建答應一聲我們倆就朝門口走去,還沒到跟前陳方忽然表情古怪的回頭遞給我一個東西,我接過來一個是個球形的門把手,款式彷彿有那麼一點眼熟,還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就聽陳方小聲說道:“我剛才像拉個試試,然後就這樣了。”
我聽得一愣,心裡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看了看手裡的門把手,又看了看光禿禿的門板,突然就理解了網上流傳的一句話: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郝建當時就炸毛了,一把揪住陳方的衣領,幾乎是臉貼臉的吼道:“你他嗎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知道穩重一點!現在我們怎麼出去!”
陳方身子一震就從郝建手裡掙脫出去,一邊整理衣領一邊滿不在乎道:“我哪知道這門把手那麼不結實?換你來肯定也是這樣,有吵架的時間不如想想辦法。”
郝建瞪起眼睛還要動手被我喝止,我心裡暗道一句出師不利,扔掉門把手緩步來到門前,掄圓了胳膊左右開弓開始砸門,一邊砸還一邊淒厲的大叫:“救命啊!來人啊!有人被困在檔案室啦!”
實木門板被我砸的咣咣作響卻沒有絲毫鬆動,我足足喊了五分鐘,外面一點回應都沒有,嚥了口唾沫潤嗓子,回頭看向其他人一攤手:“我沒力氣了,你們誰來?”
郝建正要過來接班,kiko忽然擺手道:“別費力氣了,如果外面有人,剛才肯定就過來開門了,先休息一會兒想想辦法吧。”
說完kiko搬了些檔案袋搭成凳子的模樣做了下來,看她愜意的表情我也覺得有點累,下意識摸出支菸叼在嘴裡,看了看周圍的檔案袋又放了回去。
陳方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性格,見我們都休息了,也自己找個地方躺了下來,只有郝建還在研究那扇門,時不時這兒敲敲、哪兒敲敲,好像真能找到什麼漏洞把門踹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