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屍體死而復生,這下輪到老闆懵比了,就這一愣神的工夫,距離最近的黃毛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只可惜倉促出刀有些失準,原本瞄著腦袋的一刀歪歪扭扭的朝著肩膀落了下去!
正恍神的老闆躲閃不及,肩膀上直接被削掉了一大塊肉,在劇痛的刺激下,他也瞬間驚醒過來,怒罵一聲向旁邊側身,直接把黃毛尚未收回的砍刀死死擠在牆上!
黃毛的反應也是極快,見收刀無望索性直接棄刀後撤,下一秒佛頭持刀趕到填補空位,二話不說掄起鋼刀就朝著老闆的腦袋橫劈過去!
要說佛頭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這一刀要是砍實了,估計老闆的天靈蓋都得飛到天花板上去,幾個膽小的已經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沒想到千鈞一髮之際,老闆突然用一個詭異的姿勢向後一仰,腦袋幾乎壓到了後背上,佛頭的刀幾乎是擦著他的下巴落在牆上!
恐怖的力道加上鋒利的刀刃,再遇上本就木質偏軟的大葉楠,只聽“咚”的一聲悶響,半米多長的開山刀幾乎齊根剁進牆裡!
佛頭收刀受阻,不禁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趁這短暫的機會,老闆猛地向後一仰順勢到底,同時沒受傷的右手在空中一抄反握住黃毛留下的刀,再一揚手直接在佛頭的大腿上紮了個對穿!
此時老闆已經動了殺心,握著刀柄的手用力轉了半圈,接著又順著倒地的力道把刀拔了出來,直接在佛頭的大腿上留了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這一手實在太過狠毒,饒是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慘叫出聲,佛頭身子一歪重重倒地,第二聲慘叫剛到嗓子眼兒還沒出來,老闆的第二刀又到了,刀刃閃著寒光直奔咽喉,眼看就要讓佛頭身首異處之時,距離最遠的胡圖和郝建終於趕到!
二人齊聲怒吼奮力撲向佛頭,胡圖雙手持刀自下而上磕開刀刃,郝建亦是雙手持刀高高躍起,藉著下墜的慣性和雙臂的力道,直奔老闆胸口劈了下去!
此時老闆才剛剛倒地,正是舊力已竭新力未繼之時,眼見鋼刀襲來卻避無可避,倉促間只能調轉刀柄以刀身迎上郝建的刀刃,眾人只聽“鐺啷”一聲脆響,二刀相接之處竟然炸出了大片的火星!
只用右臂的老闆自然不是郝建的對手,迸濺的火星尚未熄滅,他手中的刀就被郝建壓著重重拍上心口,“咚”的一聲悶響聽得我都跟著心裡一緊!辛虧老闆事先留了個心眼用刀身接刀,佛則這一刀下來就算是刀背砸在自己身上也夠他喝一壺的!
沒給老闆絲毫喘息的機會,郝建的一刀剛剛落下,我和師爺就一左一右同時趕到,郝建收刀後撤的瞬間,我倆同時縱身高高躍起,開山刀和匕首幾乎同時貫穿老闆的左右肩膀,直接把他死死釘在地上!
老闆慘叫一聲,直接就疼暈過去了,可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敢有絲毫懈怠,把全身的力道都壓在刀柄上又往下捅了幾公分,然後才鬆開手喘著粗氣癱在地上。樂樂文學
剛才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塵埃落定了才有點後怕,表面上看好像是我們輕而易舉就把老闆制服了,其實箇中兇險只有我們這些當事人才知道。
別的不說,若論單打獨鬥的話,我們這裡隨便哪個挑出來都不是老闆的對手,之所以能把他制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眾人的齊心協力,但要知道我們這裡可是有兩夥人的,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協同作戰的經驗,一旦哪個環節有人沒跟上,就有可能被老闆逃脫甚至反撲!
好在我們這兩夥人各自的相互之間還有點默契,稀裡糊塗的一通王八拳打出去,倒也陰差陽錯的把老闆打了個五迷三道,但如果讓我們重來一次的話,我估計誰都不敢說還有成功的把握。
足足喘了十幾分鍾,我才從剛才的緊張中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胡圖,他正躺在地上喘氣明顯也累的夠嗆,但我可沒管那麼多,直接不輕不重的踹了他一腳憤怒問道:“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演了一出大戲居然瞞著我?”
胡圖捱了一腳也不生氣,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就嘿嘿笑了起來:“這不是怕你演技不過關嗎?而且你在哪兒睡得跟死了似的,那孫子還一直盯著你不放,我就算想找你商量也沒機會啊!”
我一琢磨好像是這個道理,索性就沒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指了指不遠處的滿地鮮血問道:“那又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過來的時候還隨身帶著血包?”
“我閒著沒事帶那玩意兒幹什麼!”胡圖嗤笑一聲,遠遠朝著黃毛努了努嘴:“是那傢伙帶的番茄醬,他覺得壓縮餅乾太難吃了,所以每次出來幹活的時候都會帶一些番茄醬,我是看到這東西才想了這個計劃的。”
“番茄醬?”
我聽的一愣,伸手沾著地上的“血”放進嘴裡,果然酸溜溜、甜絲絲的,至於胡圖的計劃我現在倒是能猜到一點了,無非是假裝內訌消耗我身邊的戰力,如果劉雲升真是其他人冒充的,看到這個情況肯定會忍不住露出破綻,到時候就能確定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了。
這個計劃簡單粗暴,甚至可以說有很高的成功率,但這其中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那就是想要讓這個計劃起效的話,就必須遵循一個前提——劉雲升是別人冒充的。
因為如果這個劉雲升是真的,在胡圖即將被殺的時候他就會出手,到時候我們這邊的人倒是不用擔心,可那幾個“反水”的散工一個都別想活!
黃毛和師爺他們那麼精明,不可能沒考慮到這個風險,但他們還是願意配合胡圖演這出戏,這說明他們覺得這個風險不算什麼,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同樣對劉雲升的真假抱有懷疑。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們,尤其是對不住胡圖,剛才我因為不夠信任他,所以只把我的推測告訴了郝建,沒想到卻被他聽見風聲,而且還暗中聯合眾人鬧了這麼一出,幸好最後只傷了一個佛頭,如果真的有人因為這個計劃喪命,我後半輩子肯定就要在自責和愧疚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