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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蘊滄——斷橋

出現在眾人眼中的這座斷橋,其他的人無非就是讚歎一聲雕刻的精美,斷掉的可惜,只有月綰塵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這座橋分明就是仿著冥界的奈何橋造的,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橋輕易過不了。尤其是橋下的黑水河,硬是將整片地分作了兩半,明擺著只有過橋這一條路,若是有人妄圖走捷徑,恐怕剛動手就要被河裡的東西扯進去了,又或者會被什麼其他的懲罰行為要了一條命。

都到了這裡,離著那些價值連城的明器就是一步的距離,老刀自然不會放棄,他像是極為大度一般地說了幾句,“就在我們面前這座宮殿裡,有晉哀王的棺槨,也有數不清的財寶,只要你們跟著我走到最後一步,我允許你們一人拿一件東西走,絕不食言。”

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是這些人再怎麼忌憚老刀,聽到他這一句話也動了心,只要跟著他進了宮殿,就可以得到一件寶貝,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裡了,下一步就是唾手可得的金錢了,在利益的驅使下,第一個舉起了手,“我願意跟著你進去,反正我一年到頭就掙那麼兩個死工資,平白得那麼多錢,我又不是傻子為什麼不要。”

只要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面的人就會爭先恐後的跟上,出了一直跟在君隱身邊的律師和大學生,剩下的人都選擇站在老刀那一邊。

看到眼前這個情景,老刀像是示威一般的朝著君隱和月綰塵呲出了他的犬牙,“你們兩個有本事又怎麼樣?會幾手魘術又怎麼樣?不過都是人,是人就會有舍不了的慾望。”

好像是為了應和老刀的這一番說法,橋下的水突然就開始翻滾。儘管獸頭燈照亮了這一方天地,但那河裡的水仍是黑得可怕,誰也不知道如墨一般的水裡究竟有什麼。

既然大家有了統一的目標,對待老刀就大膽了起來,“刀哥,橋都斷了,我們難不成要在這黑水裡面游泳嗎?”

老刀側了側頭,似是不想讓人看清他此時的表情,他挑起了眼皮,陰測測地說了一句,“橋會恢復的,呵呵呵……”

誰也不明白老刀的意思,但是老刀第一個往前走了,大家也就隨後跟上了,看見月綰塵和君隱站在那裡沒有動,老刀瞟了他們一眼,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槍,“你們也要走,要是不老實的話,我就當著你們的面,隨便殺一個當做給你們的報酬。”

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貪生怕死卻又向錢而生,一聽到月綰塵和君隱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性命,立刻就開始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月綰塵和君隱,彷彿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甚至還生出了“既然你能力比別人強,理應多犧牲一點”的荒謬想法。

月綰塵起初只是有一點遊戲的想法,她也想看看晉哀王究竟把望月遺地變成了什麼樣子,後來又想保護這些凡人平安到達。沒想到這一番放縱之下,竟然讓這個老刀以為把住了她的脈,她不是很高興,正想要發作的時候,君隱拉住了她的手,“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於是月綰塵壓制這那一份不耐煩,假作又一次妥協於老刀的威脅之下,黑著臉也跟著其他人一起登上了斷橋。

這橋著實是夠寬敞的,僅僅是這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把他們幾十號人都容下了,還覺得挺寬敞。又是那個首先表示要跟著老刀的人開了口,“刀哥,橋已經斷了,我們有什麼辦法能過去嗎?”

老刀笑得很是懇切,彷彿聽見了什麼值得他如此開懷的事情,他腳步輕盈地走向那個問問題的人,“你幫我們,橋就不會斷了。”

眾人皆是一愣,還沒有明白老刀這句話什麼意思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一腳被他踹進了湍急的河水裡,轉眼間黑浪就將那個人徹底吞噬,再也看不見蹤影,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除了河水翻滾的聲音,竟然又發出了石頭與石頭之間扭動的轟鳴聲。

所有人都被剛剛發生的事情驚呆了,老刀初時一張好好先生的臉,後來又是一番威逼利誘之後的巧言令色,再到現在,他徹底褪去了那副偽裝過後的嘴臉,將常年在江湖上的那股血腥氣完全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你們以為真的可以拿走什麼東西嗎?真是太天真了,你們現在就是我通往宮殿的墊腳石,河水裡面的東西最喜歡人肉了,只要我滿足了它們的胃口,中間的那一部分斷橋就可以升起來,我就可以過去了,哈哈哈,真是件皆大歡喜的美事呢!”

老刀一說完河裡有東西,就聽見牙齒咀嚼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面對如此的變故,有些膽子小的人,又一次崩潰了,蹲在地上就大哭了起來,也許他們的命這一次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老刀聽著哭聲,愈加心煩,於是讓手下先把那個人丟了下去。

“撲通”一聲,又是一個人落水,彷彿水裡面的怪物很開心一樣,隱隱約約有毛玻璃互相摩擦的刺耳聲傳出來,這一回那壓在水底的三分之一斷橋終於露出了一點面目。

已經有兩個人死了,其餘的人又都被槍指著,跑也跑不了活也活不下來。

一直以來膽子都奇小無比的大學生也許是因為被嚇傻了的原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就嚎出聲來,僅僅是往律師那邊又靠了靠,好似汲取一點不存在的溫度。律師看了看月綰塵和君隱的反應,他們好像並不意外老刀會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打算出手阻止老刀,就那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被丟進了死亡之河。

這個時候的老刀彷彿來了興致,笑眯眯地開始給大家普及知識,“這座橋叫做奈何橋,橋下自然就是冥河,晉哀王活著的時候沒有享受夠帝王的待遇,死了之後便想求得一個製造出來的輪迴。既然有了奈何橋、冥河,進了主殿以後自然也會有供起來的鬼王、冥帝牌位,我是不信輪迴可以再造,帶著你們一起進去,也可以見見世面。

嶽先生,如果這些普通人夠數,我就帶著你一起進去,條件不變,還是我七你三,畢竟這一路上沒有出現的守陵獸們,都是你們搞定的。我老刀在江湖上,絕對是最講義氣的。”

就在老刀說話的這功夫,又有三個人被丟盡了河裡,此時,橋中央已經升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到了這個時候,月綰塵和君隱的沉默令那些探險者們更加憤恨,尤其是學者老頭指著君隱的鼻子罵,“喪盡天良,助紂為虐,天打雷劈啊!”

罵完這一句,老頭也被扔了進去……等到探險者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被分成三部分的橋終於完美的銜接在了一起,老刀志得意滿地帶著他們透過了晉哀王的“奈何橋”。

就在他們所有人走過去不久,中間那段橋再一次沉進了水裡,好像是在等待著下一個人為財死的團體出現,填飽它們空虛的胃口。

是啊,潑天的富貴就在前面等著老刀,一開始對月綰塵和君隱的那點忌憚,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說到底,他們也是人,也會怕死啊。

一直唯唯諾諾的大學生在這種時候,不鹹不淡地問了君隱一句話,可能是因為恐懼過甚,讓他一時變得麻木了,然而心裡那點不甘又讓他口不擇言,“嶽先生,你們真的救不了那些人嗎?”

君隱還沒有說話,月綰塵就涼涼地瞥了大學生一眼,“你在問我們這個問題之前,有沒有想一想,你自己為什麼不去救那些人,又或者換一個問法,你為什麼不替他們去死?”

月綰塵這些年已經不是那麼尖刻了,可能是大學生矯情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於是幾句話就讓大學生臉憋得通紅,卻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的老刀倒像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慰大學生,“小朋友,命數這個東西都是天定的,既然你活下來了,就好好珍惜吧。”

宮殿的大門上仍舊刻著白家的紋路,和那青銅門一樣,兩扇門上圖案完全對稱,起點各有一枚指紋,於是老刀和他的手下輕車熟路地就開啟了這扇門。

門一開啟,牆上的獸頭燈就自動亮了起來,這回都不用他們再用火柴了。空闊的前廳沒什麼擺設,只有最前面的案上供著七位鬼王和冥帝的牌位,好像用幾塊破木頭牌子就能真的還原了冥界的景象。

月綰塵仔細看了看牌位,又控制不住地皺起了眉頭,“鬼木,又是鬼木,晉哀王真當自己是九五至尊嗎?這一路上他犯得戒都夠在十三刑陣過上兩個來回了,他一介沾了邊兒的蛟龍怎麼膽子恁的大!”

老刀聽見月綰塵說的話,一下子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