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中用的東西,一個個能言會道的,見到花花公子就湊上去勾搭。如今給你們機會,連個人都給本夫人看不住,養你們還有何用?”雲裳坐在床上,將丫頭喚入房中,單獨問話。
思軒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生怕惹怒夫人。
朵兒遞上一杯茶,趁機勸解道:“夫人,這也不能怪她四人。老爺品行端正,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尋花問柳,正是記得夫人的告誡。看來,在老爺心裡,您的話語還是有分量的,他不敢違了您的意願。”
“哦?你個小蹄子,終究替老爺說話了,這是在氣我嗎?我何嘗管束過他?說不出個子醜寅卯,我今日非撕爛你這張嘴。”雲裳瞪了一眼朵兒,喝上一口茶,又遞了回去。
朵兒笑答道:“夫人可記得過門前對老爺講過,不許他再納妾的事情?那玫兒與西洋女人都與老爺有染,玫兒更是為老爺生下了孩子,如今連個名份也沒有。”
雲裳想起舊事,她是這麼講過,沒想到他還真記在心上了。看來並非她的丫頭不聽使喚,是他有意避嫌,難道是自家管得太嚴了?
她怒氣漸消,讓思軒退下,喚來畫楣單獨回話。
雲裳低聲問道:“楣兒,起來回話吧。這些丫頭中,就數你模樣俊俏,身材又好,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哪個男子不動心?以前那東西老惦記著你,動手動腳的。咱府上規矩不許,夫人也就沒答應將你許他。如今我也點頭了,你只要替夫人籠住老爺的心,我就讓他納你為妾,可你也太不爭氣了。”
畫楣見夫人把話都挑明瞭,她低聲回道:“夫人冤枉奴婢了,奴婢從來都是盡心盡力,服侍夫人與老爺,別無二心。也非奴婢替老爺說好話,張公子哪能與老爺相比。在山東與遼東時,他就只和四姨娘同床。即便她來紅的日子,也不曾碰我四人。就算有意試探,老爺也不為所動。夫人深明大義,我等自然領情,哪敢不上心,可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雲裳心中暗喜,看來確是自家多想了。
思量過後,又覺不妥,她示意畫楣走上前來,附耳低語道:“明日陳家姑爺到家中做客,我會帶她們到後院聽戲,你就留下服侍老爺,屆時……”
畫楣答應下來,含羞帶騷,面紅耳赤地離開房間。
朵兒進屋伺候著,略帶不滿地回道:“夫人,請恕朵兒多嘴。人家都是生怕老爺偷腥,防著還來不急呢,夫人就如此放心楣兒?”
雲裳瞥了一眼朵兒,佯怒道:“你個丫頭片子,懂啥?整日裡待在幾個狐狸精房間,回來後就沒閒著。咱屋子就那麼招他不待見嗎?我就不信管不住他。”
朵兒嘟囔著:“夫人,您是不知道,下人們都說老爺怕您。可在奴婢看來,那不是件好事。滿天的神佛,世人怕不怕,那得找個寺觀供起來。將心比心,若夫人遂了他心願,恐怕老爺更會對夫人服帖。”
雲裳止住笑容,輕聲回了句:“想都別想,沒門。奶孃給孩子餵過了嗎?抱過來我瞧瞧。”
……
文鵬得知陳秀才中舉的事情,十分開心。回來後,又讓雲裳從帶回的禮物中,挑選出來一些,送到春兒家裡。
原本她夫婦都要來府上拜謝,前幾日春兒找郎中瞧過,她又懷上了孩子。她身子不便,就讓她男人自己來。
文鵬心情喜悅,就陪他多喝了幾杯,又勉勵一番,囑咐他爭取來年高中狀元,也好光耀門楣。
陳秀才走後,文鵬回到夫人房中,只覺口乾舌燥,就命人上茶。見房中只有畫楣一人伺候著,就問她們去了哪裡。
畫楣回他,夫人和姨娘們都去聽戲了。
他本想也到後院聽戲,喝過茶後,不覺面紅耳赤,渾身發熱騷動。
他懷疑是貪杯的緣故,就覺火焰在體內燃燒,想用內力壓制,卻無濟於事。
來不及多想,他忍不住將身旁的畫楣摟在懷裡。
這丫頭沒少主動示好,文鵬知道沒法給她交代,總是藉故避開。
這畫楣關上房門,半推半就,任由文鵬親吻撫摸,甚至主動迎合著他。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纏纏綿綿,畢竟她也未經歷過人事,哪經得住一次次的推波助瀾。
幾番折騰下來,她已精疲力盡,攤成一團,不住地求饒,可這越發激起文鵬的鬥志。
她柔軟如水的身體,嬌柔如酥的低喘聲,讓他不顧一切地糾纏下去,直到藥力散去。
文鵬清醒過來,滿是愧疚,翻身下來,坐在床邊,自責道:“楣兒姑娘,是我酒後亂性,實在對不住你。知道無法彌補,不知你有何心願,我能滿足的,儘量都答應你。”
他穿著衣服,將腰間的玉佩送給畫楣,讓她收著。
畫楣趕忙起身,拉著文鵬的手,輕聲道:“老爺沒有對不住楣兒,是奴婢心甘情願的。不求老爺報答,只求老爺能時時記得楣兒。”
文鵬復又坐下,細看她柔媚的樣子,生出憐惜之情,親了一口,點點頭,答應著。
夜幕降臨,院子裡空蕩蕩的。除了帶孩子的奶媽和丫鬟,大都看戲去了,連渃蔓也不例外。
他來到後院,見眾人坐在戲臺下,一面吃酒,一面聽戲,好不熱鬧。
經歷過先前之事,文鵬懊悔不已,只怪自家醉酒,才做出荒唐舉動。
再看看一家人聚在一處,其樂融融,夫復何求?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迎上心頭,讓他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