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將雪狐明熙交給王帥帥,並且吩咐他藏好以後,獨自提著劍尋著聲音找了過去。
她走過一間又一間病房,終於在走廊最內側的那間病房停下了。她細細地聽著裡面發出的聲音,正是那種野獸捕食的聲音。
她微微踮起腳,向病房裡面探頭看了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趴在一個病人的身上。那個病人開始還因為疼痛而強烈地抖動著四肢,接著馬上就停止不動了。寧萌注意到,那病人的四肢如干枯了花朵一般,乾巴巴地垂了下來。
寧萌不會認錯,那個黑影就是那個人。
那個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異常,門外似乎一直有人注視著他。他猛地轉身,寧萌在他轉身的瞬間一下子刺了過去。
你那個麼的劍再次刺中了,從傷口裡再次流出了那滾滾的黑煙一樣的東西,伴隨而來的仍舊是被囚禁的靈魂的哀嚎。
那個人笑了笑說:“你的速度是快了很多,可是無論你刺中我多少次都殺不死我。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只要有靈魂在,我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他說著一下子越過剛剛被他捕食過靈魂的那個病人,又到了隔壁的病床。
隔壁的病床躺著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大概是因為意外而身受重傷。她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救命的管子。
那個人看著那個女孩感嘆道:“這麼漂亮的孩子身上插滿管子可真是太可惜了。老去以後就不美了,就讓我幫你保持著最美的樣子吧。”說著俯下身子去親吻那個女孩。
寧萌看到那個人在吻上女孩嘴唇的一瞬間,靈魂就從那個女孩的空中飄出來了。寧萌想到當時明熙的靈魂也是從他的嘴裡飄出去的,難不成這傢伙這也是這樣對待明熙的》?
寧萌想到這兒,只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提劍又要刺去。
這一次,那個人竟然連躲都沒有躲,而是等著寧萌刺過來一樣。寧萌的劍即將觸及那個人的喉嚨的時候忽然停住了。
那個人說:“哎呦,這次終於學的聰明點了,知道刺過來什麼用處都沒有所以不再強行攻擊我了嗎?也是,都這麼多次了,你該知道就算你刺到我也絕對不能殺死我。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不可能再死了。所以這個世界註定要是我的,註定要隨著我的心意變化,我要讓這個世界的顏色真正變成純粹的黑色,我要讓這個世界充滿最漂亮的黑色!”
寧萌想到了她在解憂屋時明熙一直讓她劈小溪。她曾經也想過,溪水是液體,怎麼可能斬斷呢,後來還是她將溪水想象成一條絲帶才將其斬斷的。
既然這傢伙說他已經死了,絕對不能再殺死他第二次了,那不如就不讓他死,而讓他徹底消失不就好了嗎?
寧萌收起了劍。
那個人看到寧萌竟然赤手空拳的面對自己,說:“你幹什麼?因為覺得無能為力而放棄了嗎?”
寧萌並沒回答,而是收起了完全的解放狀態。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了。
那個人反而有一絲好奇說:“真的打算自暴自棄,不想再抵抗下了?”
寧萌說:“你自己不是說了嗎?你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再也不能死第二次了。我的劍無論刺多少次都不會有一絲絲的效果,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幹嘛還要浪費力氣在你身上多用招式呢?”
那個人有一絲失望,說:“你就這樣放棄了嗎?其實如果你再抵抗一下或許會有轉機呢。”
“什麼轉機?”
“你想套我話嗎?我告訴你,我猜沒那麼傻呢。雖說你放棄了抵抗是有些無聊,不過從大局著想的話,這倒是個好事。我想擁有的可是最高貴的靈魂。你的靈魂就是那最高貴的靈魂之一。”
那個人話音剛落,立刻丟下病床上那個可憐的女孩,一下子衝到寧萌面前,一手將她擁進懷裡,用另一隻手捧起她的頭,將嘴唇輕輕貼在寧萌的嘴唇上面。
寧萌感覺到那個人的嘴唇正在侵略她的嘴唇,她的靈魂正在從她的嘴唇滑過,滑像那個人的嘴唇裡。
那個人明明有和明熙一樣的臉,可是寧萌此時感覺到的完全是厭惡。
她強迫自己放鬆不要做任何抵抗,她將自己的靈魂送給了那個人。
在旁觀者看來,這只不過是神情的一個吻,可是隻有寧萌知道,她的靈魂已經漸漸離開了她的身體。不過她的靈魂並沒有跑到那個人人的身體裡,反而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飄蕩著。
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正懶懶地躺倒在地上,由於沒有了靈魂的支撐,那身體就像是一灘爛泥一般,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軀殼。
寧萌的靈魂沒有進入到那個人的體內,那個人也覺得奇怪。他自信自己再高貴的靈魂也吸食過,在吸食靈魂這一層面,他絕對是專業的。可是為什麼他沒有辦法順利吸食寧萌的靈魂呢?
寧萌的靈魂成半透明的樣子,身上還隱隱約約發散著銀色的光芒。他充滿憎惡和憤恨地盯著那個靈魂看著,說:“你有本事就到我的身體裡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