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怕了嗎?別忘了你還在我的手心裡呢。以你現在的立場是可以和我談條件的時候嗎?”
寧萌說:“你想怎樣?”
“還是在擔心他是嗎?比在意自己的安全更在意他嗎?”
“那又如何?”
他沉默了一下說:“不如何。只是有人告訴我說空圈裡闖入了幾個不怕死的,我就好奇,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會為了什麼樣的事闖入這個別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後來我看了看那個男人,我明白了,那還真是逆天的美顏,不愧是能讓別人為之動容為之豁出去性命的臉。”
寧萌說:“我們為他而來並不是因為他的臉,而是因為他這個人。你弄錯重點了。”
“不是為了他的臉而是為了他這個人?這話有意思。看來我情報有錯啊。”
“他人在哪?”
那人又將寧萌放進了玻璃罩子裡關了起來,不過大概記得她還需要呼吸,所以在玻璃罩上給她小小的開了一個視窗,很有一種和她一起聊天的姿態。
他說:“這事不急,和聊聊天,我待會就帶你去見他。”
寧萌索性就盤腿大坐在軟墊子上,說:“好啊,聊啊。你想聊什麼?”
他說:“你這麼一問我還真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不如你先起個話題。”
寧萌有種自己做心理醫生的感覺了,不過好在她已經不那麼怕了,她儘量讓自己放鬆。為了救明熙她都陪小孩子玩了,也就不介意再給一個大人做心理醫生了,說:“好啊。我叫寧萌,你叫什麼?”
他皺了皺眉頭,說:“從來沒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沒人問過?”寧萌說:“剛才帶我來的那些都是你的人吧。我看他們都效忠於你,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他說:“是否效忠我和我叫什麼有必然的聯絡嗎?”
寧萌慫了慫肩膀,說:“我沒想過要任何人效忠於我,所以我也沒想過是否效忠和是否知道名字有關。我不瞭解這個問題。所以說了半天,你是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人想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一般,反問道:“一定要有名字嗎?”
寧萌說:“倒也莫不是一定要有名字,只不過有了名字彼此之間都好稱呼一點,所以很多人在出生的時候他們的父母都給他們起名字,當然也有沒有名字的。比如很多小動物都沒有名字。”
他笑了下說:“出生的時候就要有名字啊。我出生的時候沒人給我取名字,所以我也沒有名字。”
“那別人怎麼稱呼你呢?跟隨你的那些人怎麼叫,你的朋友怎麼叫?”
“跟隨我的人從來都是直接和我說話,也沒誰真的稱呼過我。至於其他人的話,我沒聽過。朋友嘛,我也沒有。所以這件事看上去似乎也不那麼重要。”
寧萌總覺得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有點冷冷的寒氣在身後傳來,很有些刺骨的寒冷之感,更有種她遇到孩子王的時候體會到的那種顧忌。寧萌在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可以對眼前整個人動一點惻隱之心。
寧萌並未說話。
等了一會兒,那人說:“朋友很重要嗎?”這句話像是對寧萌說的也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寧萌並沒有回答。
那人又說:“你們每個人都有朋友嗎?”
寧萌想了想說:“我也不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我的,不過我拿他們當朋友。”
那人說:“和你關在一起的那些?”
“是,我把他們當朋友。”
“那明熙呢?”
“他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人。”
那人冷笑了一下說:“為了這個所謂重要的人,你把你的朋友帶到這個險境裡,我看著朋友也沒什麼所謂的。換了我的話,我還真不想要這麼一個朋友呢。”
寧萌說:“我並沒有要求他們來,相反,我還想盡辦法勸說他們不要來,可是他們願意和我一起過來。這就是真實的朋友的感覺。”
那人似乎有些不明白寧萌的意思,不過又忽然暴躁起來,說:“朋友?朋友都是一群無用的東西。你以為他們跟隨你是因為你說的什麼朋友嗎?不過我告訴你,他們跟隨你完全是因為你擁有著世上獨一無二的力量。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就是你的力量!力量!”
他變得有些暴躁了,開始摔打著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寧萌甚至希望他在激動之下把困著自己的這個玻璃罩子也打碎了算了。可是他卻完美地避開了。5200
當一陣噼裡啪啦之後,世界又重新恢復安靜了。寧萌看到他的眼睛辦成了黑色。不僅是眼眸的黑色,而是完全的黑色,就像兩個小黑豆一樣嵌在了眼眶裡。由於這兩個極其不和諧的小黑豆,讓那個原本屬於明熙的美麗容貌大打折扣,甚至讓寧萌看了都覺得這好像不該是明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