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以為江辭已經醒過來了，可抬眸就看見他仍舊緊閉的雙眼，才知道他應該又是睡夢裡下意識的反應。

用力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的很緊，像是嵌進了自己的骨骼中，緊握著不放手。

“痛痛痛。”楚嬌嬌手骨被捏著，只覺得鑽心的疼痛。

她懷疑江辭伺機報復，正準備破口大罵，就聽到睡夢中的男人輕輕的囈語。

他說，“別離開我……”

那聲音很輕，也顯得很痛苦，配合著他蹙起的眉頭，楚嬌嬌再一次心軟了，估計他是夢見了秦樂霜離開了他，才會這樣吧！

順著他握著的手，楚嬌嬌席地而坐，還好地上鋪著暖融融的羊毛地毯，不至於太冷。

“你就那麼喜歡她嗎？”楚嬌嬌輕聲問道，靜靜的注視著他的眉眼。

手指不由自主的襲上，她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別丟下我。”男人額頭上冒著冷汗，不斷的囈語著，“我會乖，會聽話的，不要丟下我……”

狹小黑暗的空間裡，小男孩死死的扯著女人的衣服，精緻的小臉上沾滿了淚水。

他面前站著的女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楚長相，唯有那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像是極度的厭惡。

“你該死，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我就解脫了。”女人將小男孩一推，他跌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玻璃瞬間劃開一個大口子，鮮血汨汨而流，瞬間浸溼了一大片。

“我以後會乖的，一定會乖的，你別不要我。”小男孩彷彿不知道痛，仍舊去用那隻受傷的手卻勾女人的衣角，卻被直接踢倒在地。

他鍥而不捨的爬起，哪怕被打也要死死抱住女人的腿。

“你就是個禍害，我一輩子都被你毀了，被你毀了。”

“不，不是的……”江辭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四周肅靜的光線裡，渾身有涼意侵襲，像是要從每一個毛孔滲透血液和骨髓深處，沒有溫度，只有無邊無際的寒涼。

他想要觸碰剛因為噩夢而疼痛的腦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小手反握住，視線下移，就看見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

女人趴在沙發上，一隻手枕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握著他的。

他低下頭，注視著她的睡顏，她的面板很白，臉也很小，好像一個巴掌就能完全的覆蓋。素白的一張臉，不含有任何的妝容，連唇膏都沒塗，在暖黃色的燈光之下乾淨又柔和，她的眼睛閉著的時候彎彎的，垂下的睫毛濃黑纖長。

江辭覺得自己的心神被牽引，忍不住越靠越近，直到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才猛然驚醒。

瞬間離開了她的面容前，江辭垂下眼瞼看去，卻見她睡的似乎很好，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意，唇角似是綻放的一朵罌粟。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頭十分煩躁。

動作粗魯的推了推睡著的女人，他在她耳際惡劣且大聲的說道，“著火了，再不起來火就要燒到你身上了。”。

“哪裡著火了？我去救火。”楚嬌嬌嚇了一跳，立馬跳起來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男人安然無恙的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