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要是野茶都能叫一個自京城而來見慣了世面的欽天監司晨高看一眼,那清河的採茶人早就一夜暴富,哪兒還會飽一頓,飢一頓。
這茶,是他特意從南疆弄來的。
南疆到京城路途遙遠,一般都是作為貢品運出去的。
京城除非是王族皇子,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喝到這茶。
李銳也就是佔了個地理位置近,這才弄到一些,特意用來款待北邊來的人。
想要把人招待周到,文章就要做在平時。
平日多收集一些,臨了的時候才不會無計可施。
手段多了,總能有用得上的時候。
就怕黔驢技窮。
傅環越喝越是喜歡,不知不覺間,茶杯竟就見了底。
他有些不好意思。
身份尊貴者,喝茶其實講究個淺嘗輒止,品茶又不是喝茶,怎能如那些粗鄙鄉野之人那般,牛吞海飲。
太不雅。
傅環出身貴族,做出這般行徑叫他自己都覺得失禮。
李銳當然瞧出傅環臉上的異常,卻不點破,只是笑呵呵、若無其事的又添上一杯。
“年輕人呀。”
傅環一看就是常年呆在欽天監裡研究方術的方士,極少出門。
涉世不深。
李銳這才開口:“傅大人,這次來清河是有妖亂?”
傅環搖頭:“李大人也是安寧衛的人,我也就不瞞著,乃是為了貴軍守備高真一事而來。”
李銳連忙打住:“事關機密,傅大人還是不用告訴我了。”
“李大人果真是深明大義。”
傅環不禁對李銳升起一絲佩服。
能守住好奇心的人,可不多。
他可是曉得,現在整個安寧衛的心思都被高真一事牽引,肯定都想知曉案情的細節。
一方面確實是安寧衛的大事,二是高真若真的死了,牽涉的利益也眾多。
傅環只是涉世不多,卻很聰慧。
不禁對李銳這個老頭子高看了兩眼。
李銳轉而與傅環聊起了問仙樓的事情。
他或許是安寧衛裡唯一一個不關心高真案情細節的人。
高真就是他殺的。
還了解個屁。
只要曉得曹威等人還在調查便足夠。
比起案情,聊欽天監和問仙樓,傅環就沒什麼壓力。
欽天監對外界神秘,那是因為欽天監的方士極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其實沒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
問仙樓現在更是成了聞名天下的顯宗,再不是從前的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