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低頭吻了下去，熱切，急。</br>“我以為自己死定了……阿依達娜……能再看到你，太好了。”</br>阿依達娜回應著哈森。</br>他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br>“哈森……”阿依達娜的眼角流下一行熱淚，“我們該走了。”</br>她輕推了下哈森，指了指外面，“你要敢把他丟下的話，往後的日子可能會比在這賊窩還難。”</br>哈森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br>他折過身，察覺到有人在看向他這邊，趕緊停下動作。</br>還好，只是一個挖金賊下意識地往這邊望了一眼，並沒有細看。哈森趁他轉頭看向別處時，兩隻手抓住了老爺子的腿，把他拉到了黑暗裡。</br>哈曼：“……”</br>他本來是想把哈森揍一頓的，可是，在看到阿依達娜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br>三人悄溜溜地走了，等挖金賊反應過來時，已經找不到人了。</br>整個金礦區的上空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全員戒備。</br>“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找出來！”大老闆怒不可遏，眼睛裡充滿了殺氣。</br>努爾波來提無奈地嘆息一聲。</br>大老闆衝她罵道：“還愣著做什麼？去把他們抓回來！還有至少一半的金子！”</br>努爾波來提遲疑了下，鼓足勇氣上前一步，小聲建議：“大老闆……他們敢從我們眼皮底子逃走，肯定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如我們先帶著已經挖出來的這些，先撤？”</br>“努爾波來提！”大老闆眼露兇光，“你不覺得是你前面浪費了太多時間，導致我們的進度沒有跟上嗎？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哪會像現在這麼麻煩？”</br>“……”努爾波來提低垂著頭。</br>扎乸走了過來，她中毒不輕，頭暈得厲害，一走起路來，弱柳扶風般。她好看，身段也美，有種妖媚的感覺。</br>“大老闆，”扎乸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她看起來兇巴巴的，實際上手段不夠。”</br>她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努爾波來提，“姐，不是我說你，都拿上劊子刀了，還想做個活菩薩？你也沒少折磨人，雙手沒少沾血，還不如做得徹底些。”</br>她見平時嘴巴厲害、巴掌也厲害的姐姐，這會兒啞口無言，不禁輕蔑一笑。</br>“姐，早把哈森一家人抓來關黑屋子裡，那個老頭和哈森豈敢亂來？”</br>大老闆氣得臉上青筋暴突，“努爾波來提，你知道我為了這裡佈局了多少年嗎？我的爺爺，我的父親，還有我，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這個地方了！現在，你想讓我只帶著一小半的黃金離開？絕不可能。”</br>“我是怕您有事！黃金的事，等這一波風波平息後再回來，說不定也可以！”努爾波來提的心裡始終有不好的預感。</br>大老闆搖搖頭，“不可能了！努爾波來提，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這輩子唯一的機會。”</br>“大老闆，別急，也不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扎乸湊上去說，“不就是爆炸嗎？這麼多牧民裡，以及我們自己的人裡，有很多都會。至於探金、淘金這些，也都會。只不過是，一旦不注意就會把幹活兒的人埋了。”</br>她眼珠一轉，“埋了就埋了，反正拿到黃金之後，也不能讓那麼多人撤退。”</br>平時那些為大老闆賣命的人，最終都是要被拋棄的。現在讓他們去爆破搶金，算是利用好他們最後一絲價值了。</br>“好！”大老闆本來就想這麼做，只是被扎乸說出來了。</br>大老闆見努爾波來提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皺得很深，“怎麼？你不同意？”</br>“我能有什麼不同意的？只是……”努爾波來提嘆息一聲，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br>大老闆剛才動怒，現在冷靜下來，感覺肝臟、心臟疼得都要裂開了。他吩咐扎乸：“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br>扎乸很得意，有了大老闆這個靠山，往後再也不用害怕努爾波來提了。</br>“好的大老闆，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厚望。”</br>扎乸興致沖沖地就跑出去當起了二老闆，只是，運氣不太好，當她跑出去時，幾個人就圍了過來，把她給控制住了。</br>“放開我！還以為我是那個臭女人可以隨便欺負的人嗎？告訴你們！是大老闆讓我來叫你們做事的！放開！”</br>扎乸還以為控制她的人是挖金賊，直到她抬起頭來看清楚了眼前幾人正氣凜然的臉。</br>她倉皇茫然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看到其他挖金賊也都被控制了起來。</br>身後傳來聲音，她回頭看去，看到了被押著走來的努爾波來提和大老闆。</br>努爾波來提拖著沉重肥胖的身體走在隊伍的中間，她走得實在吃力，一個踉蹌，竟栽倒在了地上，摔得不輕。</br>她感覺自己要暈厥過去了，恍惚中，她聽到扎乸激動的聲音：“我向你們舉報，我姐她手上有好多條人命！我可以帶你們去找證據，你們可不可以讓我將功贖罪？”</br>“將功贖罪的規矩本來就有，你當然可以這麼做。只是，如果你說的話是假的，那我們也會嚴厲懲戒。”</br>“怎麼可能是假的！我對天發誓，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br>努爾波來提的嘴角浮起苦澀的笑意。</br>兩個肌肉結實的女人把她扶了起來，帶著她繼續往前走。努爾波來提是一步也走不動，乾裂發紫的嘴唇勉強張開了，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br>“我的手裡還真掌握著很多人的命，如果你們讓我走得舒服點兒，我可以考慮把這個秘密說出來。”</br>戚安走了過來，“努爾波來提，你想說的秘密，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已經錯過了將功贖罪的機會。”</br>扎乸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br>“姐，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吃癟的一天吧？真是大快人心啊。你從小就以為比我聰明，什麼時候都喜歡讓我聽你的。實際上，你一樣蠢得讓人討厭。”</br>她眼巴巴地望著戚安，打算為自己撈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沒想到的是，戚安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br>“你也沒有。”</br>“……憑什麼？”</br>“憑你說的不是事實。憑你說的時間實在太晚了。”戚安道，“在今天之前，你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為自己爭取到戴罪立功的機會，可你們並沒有這麼做。”</br>努爾波來提不服，“我沒有殺那些人，我的身上沒有人命，所以，你們不應該這麼對我！我應該得到寬大處理。”</br>“努爾波來提，我請你冷靜一點。你沒有殺那些人，並不是因為你仁慈心軟，而是……”</br>不等戚安說完，大老闆就不可置信地瞪著努爾波來提，“什麼？你並沒有除掉他們！你這個女人！我真是毀在你手裡了！”</br>努爾波來提氣鼓鼓地質問戚安：“我讓那麼多人都活下來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br>“首先，這些人是我們透過自己的方法找到並解救出來的。你們的爆破引發了山體滑坡，那些被你們關在迷霧區地底下的人被埋了不少。如果我們再晚到一會兒，他們就沒命了。”</br>大老闆氣得兩隻手緊握成拳頭，手臂上青筋暴突。</br>“心慈手軟！壞我大事！”</br>黑球實在忍不住，從戚安的身後湊了過來，“你居然到現在還以為她是因為心慈手軟才沒有除掉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