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被圍在中間的汪逸已經站不住了,軟軟的癱在地上,身邊的伴當親隨要麼被打的起不了身,要麼被逼著跪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本就面若冰霜的錢淵臉色更是難看,特別是看到大哥錢鴻面目青腫的跪在那,左胳膊軟軟的抬不起來,脖子上還壓著一把刀。
錢淵強壓怒火,冷眼盯著那中年官員,“刑部拿人,可有旨意?”
“錢大人,是大司寇……啊啊啊……”
還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官員話還沒說完,錢淵猛的抄起桌上的茶盞,連杯帶茶硬生生砸在他臉上。
“沒有旨意,也敢來靖海伯府拿人,哪個王八蛋給你撐腰的?!”
這下好了,這廝臉上精彩紛呈,碎瓷片劃出的血混著滾燙的茶水讓這個五品郎中不顧顏面的在地上翻滾哀嚎。
“小小郎中,攀附奸黨而上位,誰給你的膽子在錢某人面前還坐著回話!”
大廳內一時寂靜,只有那刑部郎中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差役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由紛紛收起手中的鎖鏈、腰刀……今兒真是見世面了!
從隆慶帝登基開始,隨園一黨的官員多有升遷,但囂張氣焰卻削減了不少,再也沒出現過大街上甚至衙門裡毆鬥的場面了。
“大半年了,老子這口氣一直憋著!”
“還真以為老子轉了性子,好脾氣了?!”
外間有嘈雜的紛亂聲,守在外面的周澤進來低聲說:“少爺,刑部來了個侍郎,還有個大理寺少卿。”
“守著。”
“是。”
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來的是誰,不可能是隨園一黨的刑部侍郎潘晟,和錢淵私交甚篤的大理寺右少卿梅守德。
錢淵慢條斯理的走到還在哀嚎的郎中身邊,又是狠狠一腳,這一腳踹的這廝撞翻一張椅子。
目睹這一切的刑部差役都膽戰心驚,這位爺太狠了,咱們沒必要為了公事把自個兒賠進去。
“錢大人,小的……”
錢淵抬頭看去,冷漠的眼神讓上前的差役打了個冷顫趕緊閉了嘴。
“誰沒動手?”錢淵解下長劍拎在手裡,劍頭一個個點過去。
“小的沒動手。”一個面色慘白的差役連聲求饒,“小的真沒動手。”
錢淵瞥了眼過去,已經爬起來的錢鴻微微頷首。
“好,你可以走。”錢淵伸手持劍,劍身搭在那差役的肩膀上,“但點出動手的是哪幾個。”
片刻的沉默後,外間的嘈雜聲越來越響亮,錢淵非常熟悉的喝罵聲傳來,但錢淵不管不顧,只讓梁生將點出來的差役趕到一邊。
“少爺?”王義有點詫異,反正汪逸也沒事,這麼大動干戈作甚?
做甚?
兄長被打成這樣,錢淵如何忍得了這口氣?
再說了,這兩天錢淵已經想的夠多了,他是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
不鬧大,如何顯示出自己的決心,以及自己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