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外面,許杜掀開車簾見李記布莊前堵了一堵人牆,便差隨行的侍從下去看看。
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後,許杜默然,只問道:“你還想去嗎?”
他們今天是來送許若的衣服尺寸的。
“去,當然去!”許若著急道,“大哥,李家姐姐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的!”
許杜輕笑兩聲,“不過兩面,你就能斷定一個人的人品?”
許若將手按在心口,一本正經道:“大概善良的人之間容易產生心靈的共鳴。”
許杜朝外面吩咐了幾句,用一隻手臂支著頭,側著身子瞧許若,“何時這麼貧嘴了?”
許若緊張的打著哈哈,“平時見得多了。”
她見許杜就這麼閉上眼睛,上前戳了戳他的肩膀,咬著唇問道:“大哥,你還去不去了啊!”
許杜假寐,“你這身板擠的進這堵人牆?”
布莊裡趙姐氣急,這時雙春抱了一匹紅綢過來,朝露抽出一尺布,劃成細條,散給外面看熱鬧的人,她的話擲地有聲,“大家既然都知道紅色,那就請大家來驗驗,這紅綢可是很是染的?”
趙姐看她這麼自信,心裡頭有點不確定了,臉上又因為剛才被紅裙蓋過開始抓心撓肺的癢,她又不敢去抓,更是心煩意亂,本來她以為這料子這麼好看,染料肯定有問題,就算不是紅石也肯定是什麼其他不好的東西,她肯定不敢拿出來驗,可……幸好,她還有後招。
隨即她又向一旁的趙姐道:“趙姐,稱你一聲姐不是多少敬重,就是你年紀大而已。還真給你臉了。”
“你!”趙姐的臉都氣綠了。
人群裡發出驚呼聲打斷了趙姐的話,“確實不是,這料子的顏色不僅純粹,還有一種果香,肯定不是紅石染的。”
“這並不足以說明,你賣給陳小姐的衣裳就沒有問題,說不準你就拿著這一匹打幌子,哄騙人呢?畢竟紅石有多便宜誰都知道。這成本下去了,利潤不就上來了。”
朝露剛想說什麼,就看見雙春準備去撿地上的紅裙,“別碰它!”
繡孃的手很重要,這東西還不知是不是隻會引人發癢。
雙春沒有聽朝露的話,面色凝重的將紅裙撿起來,攤開裙襬刺繡的地方給朝露看,“掌櫃的,這一條不是我們店裡的。”
雙春大聲起來,既是說給朝露聽的也是說給外面的人聽得,“陳小姐定製的衣裳刺繡全由我們姐妹完成,我們姐妹不是天祥鎮人,刺繡功法與天祥鎮的繡娘有別。諸位不信可以與我們姐妹其他的繡品加以比對,我既然敢這麼說,就不怕人查。”
她們姐妹是京中來人,最會的就是平金打籽繡。這種繡法,是用真金捻成線然後盤成圖案或者是在上面結籽,十分的精緻華美。如今雖然沒有真金供她們使用,但是他們還是習慣這種繡法,她們繡出來的繡品與天祥鎮繡孃的繡品就會區別開來,外行人一時看不出這種區別,可懂得人是一看就知道。
朝露她對這條紅裙早有懷疑,只是這顏色裡她看不出區別,繡法她又一竅不通的,如今聽雙春這麼一說,她的心安定了許多。
朝露緊張的察看雙春的手,“雙春,你的手可有事?”
雙春見朝露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暖貼,也瞧到了朝露手腕上的紅塊,“掌櫃的!”
朝露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聲張,低聲對她道:“如果這件事與趙姐脫不了關係,那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金蟬布莊,雙春。”
趙姐如今全心全意的在店裡懟她,那她就注意不到金蟬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