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青銅錢陣墜入歸墟漩渦時,海底突然浮起三百六十道沙痕。裴錢靴底碾碎最後一塊夔牛鼓碎片,刀尖挑起的星砂裡竟映出梅蘭國都的朱雀大街——三輛雕著騰蛇紋的馬車正碾過鋪滿《正心律》殘頁的御道。
"腌臢把戲!"裴錢旋身劈碎七道沙痕,迸濺的琉璃碎屑裡卻浮出陳平安當年刻在倒懸山的戒律碑。少年丹月突然御劍刺入沸騰的星砂,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中浮現袁祿手持血幡立於武東城頭的畫面。
"照你祖宗!"裴錢刀背拍碎虛影,甩出的酒葫蘆碎片在海底凝成"信"字火網。燃燒的星砂突然凝成老秀才硃批的《問心局》,書頁翻動間響起陸臺縹緲的吟誦:"篡星軌者,必噬國運..."
陳桃生懷中龜甲突然嵌入某道沙痕,裂紋滲出的金液凝成卦象:"裴前輩!沙痕連著梅蘭國三十六處驛站!"少年卦師指尖點在沸騰的星砂間,"每道痕都是《山河譜》缺失的筆觸!"
歸墟深處傳來九聲悶雷,十二盞青銅宮燈自海床裂隙升起。虹葉虛影踏著燈芯青焰走來,量天尺虛影垂落的星屑凝成北俱蘆洲輿圖:"師父埋劍時說過,沙痕是活著的史書。"
"活你大爺!"裴錢旋身劈碎五盞宮燈,燈油裡浮出幼年裴錢在劍氣長城偷刻刀痕的場景。青衫殘影握著木刀輕點沙地,刀尖劃過的軌跡竟與海底沙痕嚴絲合縫。
丹月突然御劍刺向沸騰的星砂漩渦,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裡浮現袁祿焚燒《戍卒名冊》的畫面:"他們在用歸墟沙痕篡改..."少年話音未落,三枚刻著騰蛇紋的青銅箭矢破開海水襲來。
"改你祖宗!"裴錢刀背拍碎箭矢,迸濺的碎屑裡浮出陳平安教導她刻陣時的場景。青衫劍客握著木刀在沙地劃出半圓,刀痕滲入地脈時激起的星火竟與歸墟漩渦同頻震顫。
海底突然升起九尊青銅鼎,鼎身饕餮紋吞吐著血色星砂。陳桃生將龜甲按在鼎足裂紋,滲出的金霧凝成《樂經》"徵"字篇:"裴前輩!鼎內烹煮的是邊關將士的..."
"煮你個頭!"裴錢踩著鼎耳躍起,刀氣劈開的鼎腹裡湧出三百六十枚青銅虎符。每枚符紋都映著幼年裴錢在驪珠洞天刻"誠"字的畫面,刀尖點落的星火突然倒捲成陣。
虹葉虛影自星火中踏浪而來,量天尺刻度垂落的星屑突然繃直:"這些虎符嵌著七虛宗煉製的替命傀,裴姑娘可聽見..."
"聽你大爺!"裴錢突然拽過丹月手腕,刀尖蘸著少年掌心滲出的金液,在沸騰的海水中刻出"規矩"二字。燃燒的筆觸點燃虎符陣時,整片歸墟浮現陳平安當年在倒懸山刻碑的虛影。
青銅鼎陣崩塌的剎那,海底沙痕突然遊走如活蛇。陳桃生懷中龜甲嗡鳴著嵌入某道遊痕,裂紋滲出金液凝成卦象:"沙痕在吞噬梅蘭國運!袁祿用屍鬼腐氣餵養..."
"餵你祖宗!"裴錢旋身劈出七百二十刀,刀氣裹挾的星砂凝成幼年刻刀虛影。燃燒的刀痕滲入沙蛇七寸時,歸墟深處傳來老秀才的怒喝,某道蟄伏的沙痕突然顯化《偽道考》殘頁。
丹月突然御劍刺向沸騰的漩渦中心,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裡浮現袁祿手持量天尺仿品的畫面:"他們在用歸墟沙痕篡改劍氣長城陣紋!每道痕都需要..."
"需你個頭!"裴錢甩出的酒葫蘆碎片凝成火鳳,將整片沙痕陣捲入星砂風暴。燃燒的漩渦裡浮出陳平安當年刻在驪珠洞天的陣圖,青衫劍客的劍氣滲入歸墟時,九道蟄伏的龍脈突然抬頭。
海底突然裂開十二道深淵,青銅棺槨自地脈裂隙升起。虹葉虛影踩著棺槨裂紋走來,星屑在她袖間凝成量天尺真形:"每具棺都葬著《正心律》批註者,裴姑娘可要..."
"葬你祖宗!"裴錢刀背拍碎棺蓋,迸濺的青銅碎屑裡浮現幼年裴錢偷學《撼山拳》的場景。她突然咧嘴一笑,刀尖挑起沸騰的星砂:"陳平安說過,道理不在棺材裡!"
棺槨滲出的黑霧突然凝成陸臺殘影,青衫文士手持摺扇輕點星砂:"裴姑娘可知,這些沙痕裡摻著倒懸山戒律碑的..."
"摻你大爺!"裴錢旋身劈碎殘影,刀氣點燃的黑霧裡浮現陳平安在劍氣長城佈陣的畫面。青衫劍客的劍氣滲入城牆時,歸墟海底三百六十道沙痕突然倒懸成鑑。
陳桃生突然將龜甲按在沸騰的漩渦中心,裂紋滲出的金液凝成《山河譜》補全的筆觸:"沙痕在倒映梅蘭國三十六城!袁祿用屍鬼腐氣篡改..."
"改你祖宗!"裴錢拽著少年後領衝向倒懸沙痕,刀尖蘸著龜甲金液刻出"誠"字。燃燒的筆觸點燃整片沙痕陣時,歸墟深處浮出陳平安教導她刻字的虛影——青衫劍客握著幼童的手,在沙地劃出半道圓痕便任其自行補全。
海底突然響起三十六聲編鐘,青銅鐘陣自星砂間升起。虹葉虛影踩著鍾鈕裂紋走來,量天尺虛影垂落的星屑凝成卦象:"每聲鐘鳴都在消磨劍氣長城殘陣..."
"消你大爺!"裴錢刀氣劈碎七座銅鐘,迸濺的碎屑裡浮現她當年在邊關劈碎妖族戰鼓的場景。燃燒的星砂突然凝成老秀才批註的《問心局》,書頁翻動間響起陸臺的嘆息。
丹月御劍刺穿最後那座銅鐘,照影劍氣點燃的霧靄裡浮現袁祿焚燒《邊軍糧冊》的畫面:"他們在用沙痕鑑陣篡改..."
"鑑你個頭!"裴錢突然躍至歸墟穹頂,刀尖挑起沸騰的星砂。甩出的銅錢陣倒映出陳平安刻在驪珠洞天的沙地陣圖,燃燒的錢紋滲入海底時,九道蟄伏的龍脈突然銜住青銅鐘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