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的名字,叫嫉妒。
她嫉妒她不能與傅玉同如此往來。
更怨恨林澤不會這般溫柔地關懷她。
女子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盛滿溫存的關心。
傅玉同礙於世俗無法給她。
那林澤呢,她的丈夫為什麼不能給她?
戚如陌眷戀地將夫人看夠以後,才分出一分餘光去瞧林念瑤。
只一眼,戚如陌便認出了她。
他不欲與她交談。
因為他記得林澤接替御林軍統領的職位後,是如何事事盡心,替他盡他盡不了的責任的。
他也記得,本該意氣風發的林澤又是怎樣被廣平侯府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折磨到心灰意冷,滿身重傷的。
他故意對蘇靜妤說:“夫人,這位是誰家的夫人?”
“我聽說今日玉泉坊請了沙洲的胡姬,載歌載舞的,很熱鬧。”
“夫人要不要帶她去瞧瞧?”
蘇靜妤沒察覺出戚如陌對林念瑤的厭惡。
她彎腰替他掖好蓋在他腿上的毯子。
“胡說了不是?看什麼胡姬。”
“這位是林侯爺的夫人,我帶她來,是有正事的。”
戚如陌冷冷地嘆了一聲:“正事啊……”
“林澤為了她要去戰場捨命拼軍功了,她不去享樂,還做什麼正事?”
戚如陌話鋒一轉:
“林夫人,你可知道一句詩,悔教夫婿覓封侯。”
林念瑤被戚如陌削盡了臉皮,難堪得一張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她在心裡埋怨起林澤。
她怨林澤為什麼不願上書牽連肅國公府,害得她要在這做惡人,受人羞辱。
林念瑤嚥下滿肚子的委屈,按著傅玉同教的,向戚如陌盈盈下拜。
“我是來為我夫君求戰馬的。”
“世子爺,世子妃,幫幫我吧。”
戚如陌聞言又嘆一聲。
他這次的嘆息裡,多了分暖意。
“原來你們林家,還有人會關心林澤。”
他放柔聲音,對蘇靜妤說:“夫人推我進去吧,我帶她去見父親。”
戚如陌的輪椅剛轉向,三人就聽到了聲如洪鐘的質問。
“見老夫做什麼?”
衛尉司正堂的房門被推開。
老肅國公大馬金刀地跨過門檻,走了出來。
他身著文武袖,文武袖罩袍下,罩著一整套束緊的皮甲
雖在京中,老肅國公一日都不曾懈怠。
年紀大了,他再扛不起厚重的扎甲,就穿著皮甲,從日到夜,以身作則,時時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