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啞然:“是……屬下告退……”
蘭若閣中,紀天姀用了晚膳,百無聊賴的畫著幅花樣子。紀如珺仍舊乖巧的坐在書案旁,幫紀天姀抄寫被罰的孝經。
綠楣突然進來,稟道:“大姑娘,今日二姑娘在去女學的路上出了點事。”
紀天姀一下子來了精神,紀如珺手上也是一頓,一滴墨染上抄好了半頁紙的經文,她毫不遲疑的將紙張團起扔掉,重新落了筆。
綠楣說道:“今日程家大姑娘的馬車在路上壞掉了,堵了去路,偏巧這時候不知從哪竄出兩隻大老鼠……”綠楣手上比劃著老鼠大小,一邊將事情經過對紀天姀說了一遍。“依奴婢看,這事,怕是程大姑娘的手筆,誰知沒傷到二姑娘,卻傷了自己人!”
紀天姀一聽紀爾嵐沒吃虧,不由冷哼道:“不是說程家是什麼名門世族,勢力又大,怎麼程家這位大姑娘這麼沒用!”
綠楣連忙關了門窗,勸道:“姑娘慎言,而牆有耳。程大姑娘囂張慣了,誰見了都要給她幾分面子,恐怕是輕敵了。二姑娘雖然沒什麼事,奴婢卻覺得,往後越發少不了被為難了。”
紀天姀想了想,笑道:“似乎是這麼個理。程瀟瀟既然這次沒得逞,下次肯定變本加厲!”
綠楣想了想,突然說道:“對了,姑娘。既然她這麼想找二姑娘的麻煩,若是她知道您也這麼憎惡二姑娘會怎麼樣?”
紀天姀看著綠楣,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程瀟瀟知道我也討厭紀爾嵐,說不定能對我另眼相看?”她想到這,突然興奮起來:“興許還會與我聯手對付紀爾嵐?”
紀如珺看著紀天姀,突然開口說道:“大姐姐,程家這麼厲害,若是程瀟瀟願意與你交好,肯定能讓姐姐去女學的。”
紀天姀愣了一下,隨即展開一抹更加興奮的笑容:“沒錯,我怎麼沒想到!若能搭上這層關係,想必還能與其他各府千金相結識。”她搓這手中帕子,思慮道:“如何才能讓程瀟瀟注意到我呢?”
綠楣說道:“近日似乎沒有聽說有何筵宴。不過,姑娘何須苦思,程家那位可比您著急多了。”
這事果然沒讓紀天姀苦思冥想上多久。
程瀟瀟在家休整了幾日,便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視線,只不過讓眾人驚訝的是,她不僅沒有對紀爾嵐橫眉冷對,還在下學時,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走到紀爾嵐面前,說道:“紀二姑娘在這裡可還習慣?”
紀爾嵐看向她,回答的十分自然:“多謝程大姑娘關懷,這裡很不錯。”
“這便好。”程瀟瀟一笑,將一張帖子遞到她手裡,說道:“近日天朗氣清,風光正好,正適合在沽水樓船設宴,我已經安排下去,給各府都送了帖子,到時紀二姑娘一定要賞光,正好能趁此機會與大家熟悉熟悉。”
紀爾嵐看著程瀟瀟僵硬無比的笑容,心中知道她定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動作,不過,這樓船宴她自然得去,不然,眾人不但覺得她不合群,還會覺得她怕了程瀟瀟,往後還真沒法相交了。“這是自然,多謝程大姑娘相邀。”
程瀟瀟見她如此痛快的答應了,反倒有些愣怔,不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她當然滿意,笑容也自然了許多,朝紀爾嵐點點頭,便離開了。
眾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心中會意。
宋玉衡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別人詭異的交流,笑道:“原本我也有此想法,沒想到,竟讓瀟瀟搶了先。既然如此,諸位可莫要辜負瞭如此風光。”
“正是呢。”
“此時桂魚正肥,若有興致,咱們還可自行垂釣。到時候讓廚娘烹熟了,別有一番意趣!”
宋玉衡說的話,從來不乏跟風附和之人,一時間,眾人都興奮的議論起樓船宴的好處來。
大安遊樂之風盛行,皇上本人便十分喜歡以此取樂,因此,各種各樣的遊宴層出不窮。樓船宴,顧名思義,是在船上。精雕華美的高大樓船,緩行在碧綠的沽水之中,白日清風緩送,夜晚明燈映水,端的是人生一樂事。
方清雪扯著紀爾嵐的袖子,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爾嵐姐姐,我看這事不簡單,要不,你還是不要去了……她為人這麼狠,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紀爾嵐開啟請帖,看見上面還邀請了紀天姀姐妹,不由饒有興許的笑了笑。“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見機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