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爾嵐顧不得擔憂張望的秦氏,飛身追了上去。
蒙面人輕功了得,在大雨中絲毫不受影響,紀爾嵐心下驚異,到底是誰,在她還沒有露出鋒芒的時候,就命這樣的高手來窺視她?
天壓雲低,夜色還未來臨,四周卻已經昏暗無比,好在空中的紫色雷閃時不時將周圍晃的通亮,讓紀爾嵐能夠看清蒙面人逃離的路線。
蒙面人似乎也沒有料到對方的身手絲毫不弱於他,訝異之下想回頭看看追來的人到底是誰,可就在他回頭的一瞬,紀爾嵐冷笑一聲,手中早已抽出的扇骨閃著冷厲的寒芒急速飛射而出。
蒙面人面色一變,骨刀來勢兇猛無比,在風吹雨擊中力道竟然絲毫不減。他心念急轉,卻發現自己竟然根本無法全然無事的避過這一擊。
骨刀呈品字形擊出,幾乎鎖定了他能夠閃避的所有空間!
蒙面人心下駭然,但多年的拼殺經驗讓他在霎那間做了決定,他扭身一閃一滾,避開要害,一柄骨刀以割裂之勢猛地刺穿了他的肩胛!痛感襲來,他顧不得其他,拼命竄進了樹林中。同時,他取出懷中的哨子吹響。
低沉的哨音並不如何響亮,卻在繁雜聲中傳出老遠。
紀爾嵐眉頭一皺,她必須要在此人引來同伴之前將蒙面人一舉擊殺!否則,等待她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想到此處,她腳下勁力一提,猛地加快身形。
蒙面人畢竟受了傷,又無暇拔出骨刀,迅速失血之下,已經後繼乏力。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被紀爾嵐舉刀攔下。她將對方蒙面巾扯掉,一張泯然眾人的面目出現在眼前。紀爾嵐皺眉。這人,她並沒有見過。“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探聽我的事?”
蒙面人目光閃爍卻不發一言。
紀爾嵐就要給他點苦頭嚐嚐,周圍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旋身將蒙面人禁錮在手臂中,手執骨刀抵住他的脖子。同時,樹林中已經現身多名黑衣人,將她圍了起來。
其中一人走出幾步,一雙冷厲的鳳目直直看向紀爾嵐。
紀爾嵐疑惑的朝這人看去,此人雖個頭高挑,卻身形柔美,顯然是個女子。而且,對方身上隱隱透出的敵意讓她莫名覺得熟悉。她凝目往對方唯一露出的眼睛上看去,那樣的眼神……難道是她?
燕凌傾。
紀爾嵐突然明白了這莫名其妙的窺探是為了什麼。前世與燕凌傾不止一次的交鋒,讓她對對方的性情十分了解,燕凌傾絕對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人。
那時她們交手是因為燕家之爭,這次,是因為渡王嗎?
紀爾嵐被圍在眾人之間,看向四周的十來個黑衣人,以方才這個黑衣人的身手來推測,她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呢?心下不斷盤算著,面前卻絲毫不顯,反而似笑非笑,問道:“何方妖孽?”
燕凌傾雙眼一眯,卻對紀爾嵐的嘲諷無動於衷,目光移向紀爾嵐刀下的黑衣人。既然紀爾嵐能追擊到此地企圖殺人滅口,那麼必然是洩露了什麼秘密,如果能用這個秘密來掣肘紀爾嵐,她當然不會鋌而走險,去殺一個朝廷命官之女。
然而,就在那黑衣人才開口說出一個‘她’字之時,紀爾嵐邪邪一笑,骨刀毫不留情的扎進了他的喉嚨,鮮血汩汩流出,熱意噴濺到紀爾嵐的手上,又瞬間被雨水沖刷乾淨。她怎麼可能讓燕凌傾這麼早就抓住自己的把柄!
燕凌傾目中似有寒冰碎裂,冷意直逼人心。她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看來……你是一心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