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應了一句,便也沒了話,只將目光看向紀成榮,示意他沒事便趕緊回去。紀成榮也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也有要走的意思。可剛要說話,外面就有婆子來稟報道:“老太太,外面有位女羅庵的師太路過咱們家,說咱們宅子西邊有不乾淨的東西,於主不利,您看,是不是把人叫進來問問。”
眾人一愣,紀老太太更是眉頭一皺:“胡說八道!咱們家怎麼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過是騙人錢財的,攆走就是!”
那婆子欲言又止,阮氏掌家慣了,見了不由皺眉問道:“你怎麼吞吞吐吐的,有事為何不跟母親稟明?”
那婆子趕緊跪下說道:“府上的下人們近日都說聽見……聽見雙巧那丫頭總在窗根地下嘀嘀咕咕的……都睡不好覺,奴婢想著,老太太這幾日身上不舒坦,會不會是真有什麼邪祟……”
阮氏一愣:“雙巧是誰?”
紀老太太面色不虞,顧姨娘站在她身後介面道:“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前幾日掉進井裡淹死了,難不成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紀成榮是個生意人,十分迷信鬼神之事,說道:“母親,咱們要上京,路上雖說不算遙遠,但也說不上近,您若是身上不舒坦,在路上再受些顛簸,難免受不住。”
阮氏和紀成榮對視一眼,也勸道:“這位師太既然看出了什麼,便請進來細細問一問,不過是幾兩銀子,咱們就當花錢買份兒安心便是。母親的身子要緊。”
紀老太太想著雙巧一臉青紫的死相,心中也反嘀咕,聽眾人相勸,便道:“那便請進來問一問吧。”
婆子趕緊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的去請令逸師太進來。
這幾日她夜夜聽著女人哭哭啼啼,低聲嘀咕,早就有心勸主家做場法事了。奈何紀老太太是個面冷心硬的,萬一怪罪下來,她那可憐的月銀怕是要不保,因此便忍了下來。此時有尼姑主動找shàngmén,她們一幫下人自是樂得促成此事的。
令逸師太一露面,阮氏就驚訝的起身道了聲號,說道:“沒想到,竟是令逸師太?”
“阮施主,別來無恙。”
阮氏笑著點點頭,轉頭對紀老太太說道:“母親,令逸師太是女羅庵是有名的菩薩心腸,可與那些平常的女尼不同。”
紀老太太自然也聽說過令逸的名號,頓時打起精神招呼道:“令逸師太。”
令逸心中大定,還以為這次的事情不好辦,卻沒想到阮氏在這裡為她說了一通好話。她說道:“貧尼走到宅外,忽覺異樣,便掐算了一回。老太太今夜恐要大病一場,還是要提早做些準備才是。”
紀老太太見令逸滿面愁容,心中咯噔一下,更覺得渾身難受,卻又覺得這尼姑話說的不吉利,便皺眉不語起來。阮氏有些尷尬,令逸卻不以為意,說道:“貧尼願在府上停留一個下午,傍晚太陽落山之後。施主若安然無恙,貧尼自當離去。”
眾人都看著紀老太太,意思不言而喻。紀老太太想了想還是答應道:“既然如此,就麻煩師太了。”
出了這種事,紀成榮夫妻二人也不好離開,便留下用了飯。眾人嘴上沒提,心中卻十分不安。尤其是阮氏,對令逸師太十分信服。頻頻與紀成榮耳語,紀成榮無奈道:“說不定是虛驚一場,你便不要先在這擔驚受怕,攪的我也不得安寧。”
顧姨娘看著那太陽一點點落到了山後頭,地平線最後一絲光暈消失,嘴角往下垂了垂。今日有客來,紀老太太不好折磨她,便沒讓她在身邊伺候,正好免去了她的嫌疑。這會令逸見時辰到了,便讓人去問紀太太如何。
不一會,婢女一臉慌張從裡面跑出來,驚道:“不好了,老太太怎麼也叫不醒,似乎還有些發熱……”
眾人一驚,面面相覷一陣,紀成榮率先帶著阮氏進了裡間。他見紀老太太面色正常,呼吸平穩,上前試了試,額頭的確有些發熱……喚了幾聲,卻怎麼也喚不醒。“快去叫令逸師太進來!”
令逸師太進來看了一眼,說道:“阿彌陀佛,貧尼聽說新近出事的那個丫頭,生前與老太太很是親近,她怕是捨不得,想要將老太太帶走。”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