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清楚些,你是天姀的婢女,為何是爾嵐指使你!”
如兒低垂著頭,硬著頭皮說道:“奴婢粗手笨腳,不受大姑娘重用,常常受到責罵。”她擼起袖子,上面還有幾道新舊不一的紅痕。
眾人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勢,詫異不已,似乎沒想到紀天姀私下裡對下人如此苛待。但紀天姀面對眾人的目光只是冷冷笑了一聲,並不覺得被人知道此事有什麼不好,下人做不好事,稍加懲處有什麼不對?
如兒沒有去看紀天姀,仍舊垂著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說出完整的話:“奴婢心裡有怨氣,卻不敢說出口,後來二姑娘找到我,說只要我肯為她辦事,她就會想辦法幫我。今日,二姑娘找到我,說給我一個機會,只要放火燒死李嬤嬤,她就將我留在身邊,不必跟著大姑娘出嫁……”
眾人吸了口涼氣,都往紀爾嵐那裡看去。
紀爾嵐往前走了兩步,問道:“你不妨將話再說的仔細些,我今日又是什麼時候找到的你?在哪一間屋子見的你,屋子裡都有什麼擺設?”
如兒緊張的渾身汗水淋漓,被冷風一吹,更加難受。這話紀天姀沒有教她說過……她只能憑自己的印象去說:“是在二姑娘從太太房裡出來之後,大概是在未時……未時末……在正屋的偏廈,擺設奴婢沒有注意,奴婢太緊張,所以記不清了……”
她下午仔細的打聽過,午時過後,紀爾嵐一直在院子裡沒有出來過。那麼,就有時間會叫她過去說話。她便在未時末的時候到紀爾嵐院子附近轉了一圈,應該有人會看見。
紀爾嵐輕輕一笑,說道:“什麼都說不清,那麼,你確定是未時末嗎?”
如兒心中不安,猶豫道:“大概是……未時末,申時初……”
聽到這,薛寶月一怔,紀成霖立眉毛喝道:“哼!一派胡言!爾嵐未時中便與我在前院書房說話,一直到申時末。”
如兒被嚇得渾身一顫,哆嗦道:“奴婢……奴婢記錯了。是未時初……未時初二姑娘叫奴婢過去的……”
薛寶月冷笑一聲,說道:“你竟三番兩次的扯謊!”未時初,紀爾嵐換了男裝與紀成霖出府去了大理寺。別人不知道,薛寶月卻是知道的,他們去大理寺正是因為叔父薛敬之的事。所以,她格外關注過。
如兒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她確實沒有看見紀爾嵐從空山小築裡出來,可若說紀成霖會幫二姑娘扯謊,那薛姨娘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眼見如兒受不住壓力,就要將實話說出,木香突然跪下,說道:“老爺,大姑娘都是為了二姑娘好,才讓如兒放火的!”
“你說什麼?!”紀成霖疑惑的看著木香,面露不解。
木香看了一眼紀爾嵐,說道:“二姑娘明裡吩咐人將李嬤嬤關上三天三夜,不給水米,其實只是是為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卻在背地裡讓人送了饅頭給李嬤嬤,那饅頭裡……有,有鼠藥!二姑娘是想毒死李嬤嬤。大姑娘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擔心這事被人發現,便命如兒去放火毀屍滅跡……老爺,請您不要怪大姑娘,她都是為了二姑娘的聲譽著想……”
如兒愣在原地,什麼鼠藥?紀天姀沒有跟她提起過。
眾人半信半疑,木香指著柴房角落裡沒有燒盡的棉被和燒焦的半個饅頭,說道:“你們看,那裡還有剩下的饅頭!方才奴婢見到火勢率先趕到這裡來,只在一開始聽見幾聲李嬤嬤的求救聲,不一會就沒了動靜,她一定是毒發身亡,並不是被燒死的!”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往那處看去,李業直接走近拿起一根木棒挑了挑,用衣服包著手將那焦黑的饅頭捏開,看見裡面還有紅色的小圓粒,便拿過來給紀成霖看。“像是鼠藥……”
李業這麼一說,之前在柴房這裡守門的兩個婆子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