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致道:“這丫頭倒是個有主見的,婚姻大事,來親眼看看也無可厚非。不過咱們得找人跟阮家透個話,問問阮言盛的意思。若阮家也沒什麼意見,你就安排劉菱上京便是。”
黃氏早就想好了讓誰去阮家問話,痛快的應了。
……
阮府正院,劉氏臉色蠟黃,手上捏著調羹,看著碗裡的酒釀圓子,只覺得味同嚼蠟。屋裡伺候的下人見她這副三魂丟了兩魂的模樣,都識趣的靜立在那裡,半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劉氏身邊最貼心的馮嬤嬤出聲安慰道:“太太,您這般下去,身子是要壞掉的。”
“寧哥兒越發不好了,老爺也三天兩頭宿在前院,留我一個人在內院連個訴苦發怨的人都沒有。”劉氏便說著,眼淚便噼裡啪啦的掉下來。
馮嬤嬤見狀說道:“老爺近日生意上的事忙,應酬多。沒顧得上後院,太太還是抓緊養好身體,到時候才能再懷上,給老爺生下子嗣。再者,就算老爺回來,您也不能整日愁眉苦臉的。您別忘了,少爺也是老爺親生的兒子,他心中一樣難受,您若再添堵,豈不是把老爺往外推?”
馮嬤嬤是多年的老人,才敢說這話。她拿著帕子給劉氏拭淚,又說道:“奴婢聽人說過一句話,至親至疏夫妻。太太切不可將自己變得滿腹牢騷,老爺就算對太太再包容,也難長久。”
“還用等什麼長久,他已經厭棄我了。自從寧哥兒出了事,他對我一日不如一日。就算前頭的沒什麼事,他也不願回來看我一眼。就算我身子保養的再好,又怎麼生?”
馮嬤嬤聽了這話,也愁的嘆氣。但她也只能挑好話說:“好在老爺沒有妾室,身邊不過兩個通房。奴婢見著,老爺也沒有將她們抬姨娘的意思。”
“那是因為通房是我孃家帶來的人!他不願意!”劉氏憤恨道:“嬤嬤難道忘了,我剛懷上寧哥兒的時候,他對柳氏和吳氏寵愛著呢!若不是後來我想辦法把她們打殺了,現在他可是不止有寧哥兒一個兒子!若不是婆母怕家事不寧,影響到大伯的名聲,他還是要再納妾的!”
馮嬤嬤無言再勸,只能說道:“老爺這些年來對太太也算敬重有加……太太只需多念著老爺的好處,少胡思亂想惹老爺不快,過幾日,老爺自然還是念著你們多年情分的。”
劉氏因為阮寧的事情已經幾近崩潰,還哪裡能找到這份耐心,說道:“沒有寧哥兒,我如何立足?如何能與從前一樣?”劉氏越說越難過,調羹噹啷一聲落在碗裡,嚇了眾人一跳。一邊站著的婢女‘啊’的輕呼了一聲。
劉氏抬眼看過去,見是平日跟阮言盛眉來眼去的婉真,猛然一股惡氣直竄頭頂。‘啪’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賤蹄子,你是在看我的笑話?”
婉真突然被劉氏打的懵了,原地轉了半個圈歪倒在地上,捂著臉茫然的看著劉氏。劉氏冷笑一聲,說道:“少跟我裝無辜,老爺不是誇你名字美嗎?我讓你得意!”她一把扯起婉真的頭髮就要去抄剪刀。
婉真這才反應過來,劇烈的掙扎起來,誰知劉氏多日愁苦十分虛弱,被她使勁一拽便重重摔在了地上。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七手八腳的去扶劉氏。
婉真見自己得罪了劉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慌亂間,看見阮言盛的身影從廊下往這邊過來,頓時委屈道:“太太,奴婢盡心服侍太太,不知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打奴婢……”
劉氏被摔的七葷八素,髮髻都散了半邊,她驚怒交加,長長的指甲幾乎戳到婉真臉上,說道:“你個下賤胚子!早就存了心思要爬那混賬的床,今日我就成全了你,先劃花了你的臉,在絞了你的頭髮,再送到那個混賬面前去,看你是否還能猖狂!”
阮言盛正走到門口,聽劉氏一口一個混賬,一口一個下賤坯子,臉色鐵青的嚇人,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裡,一腳蹬在劉氏心口,定睛看見她此時狼狽模樣,心生厭惡,狠聲道:“惡婦,撒泡尿好好照照鏡子!你現在與母夜叉有什麼兩樣!”
劉氏被他一腳窩在心口,疼的臉色煞白。又聽他惡言惡語,先是震驚,緊接著火冒三丈,如同一隻炮仗般起身撲到阮言盛的身上,胡撕亂扯一陣,罵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阮言盛脖子上被李氏撓了好幾條血凜子,同樣是暴跳如雷。大聲道:“惡婦!母夜叉!”
邊上的下人已經徹底懵了,陽城跟來的家僕不說,到了京城後新添置的婢女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夫妻倆居然能動手廝打起來,簡直是駭然聽聞,聞所未聞!還是馮嬤嬤顧著劉氏,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拉扯,企圖將兩人分開。
劉氏本就病弱,又是女子,哪裡能掙的過阮言盛,被他一把推在地上,額頭撞在桌角,登時流出血來。馮嬤嬤嚇得驚叫一聲,連忙跑過去扶。阮言盛摸了一把自己脖子上刺痛之處,指著劉氏道:“簡直不可理喻!”
說罷,看也不看劉氏,轉身便走。一旁的婉真見狀立刻抓住阮言盛的腿,委屈道:“老爺,您救救奴婢,您這麼走了,奴婢必定性命不保!”
阮言盛正在盛怒之間,對劉氏厭惡至極,看見婉真卑微柔弱的模樣,頓起憐弱之心,道:“你今日就開臉,抬了姨娘!我看這惡婦能如何!”
劉氏頭暈目眩,聽了這話,胸口一痛,頓時一口血湧上喉嚨,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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