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霖大驚失色,連忙隨著管事走了出去。
紀爾嵐見狀也十分驚訝,示意月息跟過去看看,自己則轉身回了花廳。花廳中,秦氏與阮氏正在花廳中盡力安撫諸位夫人,但仍舊無法阻斷眾人的好奇心。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麼多女人,掩口說話的嗡嗡聲,也幾乎能將房頂掀翻了。不斷有人問著:“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什麼人在喊叫,聽聲音是個少年,難不成是阮家少爺?”
還有人說道:“你沒聽見那婢女的喊叫聲?她說劉氏的冤魂回來索命了!她的鬼魂附在了病弱的兒子身上,人說,病重的人陽氣弱,最容易被鬼魂纏住!”
“劉氏的確死的冤枉!原本她不該是這個命,硬生生讓劉家給害了。”
“你說的是啊,兒子害了人家斷了腿還不夠,還要巴巴的送過來一個小妖精,這回完了,小妖精進了大牢,劉家的名色更是一落千丈,這輩子都難翻身了!”
“可劉氏就算死的冤,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夫君下手吧?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什麼?”
紀爾嵐見她們越說越不像話,便出言道:“諸位都稍安勿躁,我表哥只是斷腿之後落下了些病根,每到陰雨天氣,斷腿便會劇痛難忍。所以才會控制不住出聲嘶吼。那婢女不過是被之前的事情嚇破了膽,胡亂猜測罷了,還請諸位莫要在胡亂猜測。”
諸位夫人聞言都朝她望過去,一見是位仙子般的少女,便紛紛相互詢問她是誰。皇商孟家的夫人之前透過女兒孟如許的介紹,見過紀爾嵐,此時便上前說道:“紀姑娘說的是,不過是小丫頭膽子小,胡亂說了幾句。”
與阮家來往的多是商戶,自然是以皇商孟家的人馬首是瞻,對方既然這麼說了,她們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不敢在胡亂說話。至此,她們也才知道,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紀姑娘……這些人中見過紀爾嵐的並不多,此時她彷彿是什麼了不得的物件,被眾人一一過目。
孟如許見她有些無奈,便拉著她到了別處,捂嘴笑道:“你現在在京中可是個傳奇人物。這樣的打量,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自從紀成霖狠狠給了揭了燕相的短,紀家的事情便越傳越奇,而且多數都被歸結到了紀爾嵐身上,她在京中做的一些事情都被人挖出來口口傳頌。但紀爾嵐心知肚明,這些事,都是燕鴻暗中促成的,目的是要將她和紀家推上風口浪尖。
她道:“孟姑娘就不要取笑我了,這種情形,著實令人煩惱。”
孟如許調皮的笑了笑,然後正色道:“我們雖然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我心中卻人定你是朋友,還是在此奉勸一句,別人誇你,不見得是對你好。你一定要小心,我覺得近日京城中的傳言,是有人故意為之。要知道,有種殺人於無形的東西,叫做——捧殺!”
紀爾嵐神情一凜,沒想到孟如許會給她這樣的忠告,立刻鄭重的謝道:“孟姑娘,多謝你,我會小心的。”
孟如許朝她點了點頭,說道:“我先回母親身邊去了,改日咱們得了空再細細說話。”
紀爾嵐朝她點點頭,目送她回到眾人中間去。月息這時湊上來,在她耳邊說道:“姑娘,我在阮寧的要碗中聞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
紀爾嵐一驚:“是什麼?有什麼作用?”
“山玉子,服用後,會讓人脾氣暴躁,甚為瘋狂。”月息道:“奴婢打探了,說是阮言盛今日特意叮囑過,府上來往人多,要給阮寧服用安神的湯藥。然而,湯藥中卻被人放了山玉子!”
靈堂出燃燒冥紙的火光泛著淡淡的暖黃,在這陰鬱的天色中,竟是唯一明亮溫暖的一處。紀爾嵐不禁覺得諷刺,死去的人,有時候的確比活人要溫善的多!她聯想到方才和孟如許的對話,緩緩開口說道:“不用奇怪,我知道,一定是燕鴻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