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紀天姀怕木香膽小被人看出破綻,命她回房不許出來。木香此時慶幸不已,若果不是這樣,被人挑斷手筋的興許就不是綠楣,而是她了。一個奴婢,如果手腳不利索,連伺候人的活計都做不好了,那還有活路嗎?
紀爾嵐走到紀成霖跟前,說道:“父親,這些人既然摸到咱們府上來,莫不是強盜?”
“就算是強盜,又是誰將他們殺了?”紀成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有人莫名其妙摸到他門上來?紀爾嵐冷眼看了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紀天姀一眼,上前一步,問木香:“木香,你可認得這個人是誰?”
木香見紀爾嵐問到她頭上,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深香的臉上看去,支吾道:“她……她是燕大姑娘的婢女……”
紀成霖麵皮一跳:“誰?”
“就是燕相嫡女,燕凌傾。”紀爾嵐解釋了一句,見紀成霖的面色更加難看。“燕家的婢女怎麼會出現在咱們府上?”
紀成霖當然不知道,他即便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出來的。“天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天姀捂著臉坐在牆角,聽見紀成霖這一生怒喝,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突然看見安然無事站在一旁的秦氏,心中翻了個來回,猛地抬頭看向紀爾嵐!她突然站起身,眾人都下了一跳,只見她指著紀爾嵐怒道:“是你!一定是你動了手腳!”
紀爾嵐面色驚訝,似乎被紀天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站到紀成霖身後:“大姐姐,你這是做什麼?關我什麼事?”
“紀爾嵐,你少裝模作樣!你……一定是你做的!”
紀爾嵐眼中嘲諷之色毫不掩飾,對月息說道:“大姐姐被嚇壞了,此時有些魔怔,胡言亂語不成體統,你讓她好好醒醒腦子!”
“是。”月息答應著,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紀爾嵐這句吩咐是什麼意思,已經越過滿院子的人,招呼到紀天姀臉上,‘啪啪’兩聲響亮的耳光打的紀天姀一個趔趄,兩邊的臉頰頓時如火燒般高高腫了起來。月息絲毫沒有在意紀成霖震驚的目光,泰然自若的回到紀爾嵐身邊。星衛營第一要遵守的,便是主子的吩咐,其他人的意見和眼色統統不重要。
院子裡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紀天姀感覺口中一股血腥味傳來,簡直氣的發瘋,剛站穩腳跟便再次朝紀爾嵐撲了過來:“紀爾嵐,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喂野狗!”
紀爾嵐給了身邊的丫頭們一個眼色,示意她們不要動,自己卻連連往紀成霖的身後躲。紀天姀哪裡是紀爾嵐的對手,根本連片衣角都摸不到,反而是紀成霖被瘋了一般的紀天姀狠狠撓了幾把,終於火冒三丈的怒喝一聲:“住手!”
然而,紀天姀現在怒火中燒,根本沒有聲音能入的了她的耳,紀成霖被她的長指甲戳的刺痛難忍,大叫道:“來人!還不將她給我制住!”
紀爾嵐心中暗笑,示意月息,月息上前又是‘啪啪’兩個嘴巴招呼上去。紀天姀這回被徹底打懵了,一頭栽倒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兒來。紀爾嵐不等眾人反應,直接吩咐道:“木香,還不將你們姑娘扶回房去休息?”
木香萬般不願意,卻沒有辦法,她可是紀天姀的貼身大丫頭!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臉色一片煞白的綠楣,心中又害怕又解氣。猶豫了一下,拽了兩個小丫頭,硬扯著紀天姀回房去了。
紀成霖臉色比死人還鐵青幾分,望著一地的黑衣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紀爾嵐皺眉建議道:“既然毫無頭緒,不如上報給京畿衙門處置吧,至於這個婢女,既然是燕家的,咱們便知會燕家一聲,讓他們來給咱們一個解釋。父親也不必煩惱了,該頭痛的不是咱們。總之咱們府上的人都沒事,就是萬幸。”
紀成霖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對今日的事情糊里糊塗,根本半點想法也沒有,這憑空冒出來的是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只好這樣了。”
吩咐不相關的人都撤出院子,紀成霖轉身回了自己的外書房,一邊等衙門的來人,一邊捋順思路去了。
紀爾嵐轉身看向月息。
月息陪著她熬了幾天,卻沒有她那份心力,眼下青黑一片。即便她此時還處在教訓紀天姀的興奮勁中,也難掩面色疲憊。她對月息說道:“多謝你幫我。”
月息驚訝的看了紀爾嵐一眼,雖然她是王爺星衛營的人,但既然她到了紀爾嵐這裡,自己仍舊是下屬婢女,斷然沒有幫了主子就要主子感謝的道理,她連忙說道:“姑娘千萬別折煞月息了,這是月息應該做的。”
紀爾嵐卻笑道:“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你幫我,我自然就要領了這份情,無關渡王的吩咐或囑託。”
月息怔了怔,開心一笑。“姑娘信任月息,月息很高興!”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月息發現紀爾嵐是很好相處的人,正是應了那句,‘越沒本事的人脾氣性情越壞,越有本事的人心性越是內斂親善。’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能多跟紀爾嵐呆一段時日。“不過,姑娘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