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融聞言,回頭看向站在門外怔神的小廝萬全,說道:“你回府去,就對父親說,阿孃突然暴斃,不知是何原由,讓他派人過來商量對策。”
萬全是紀爾嵐當初親自指給紀融的小廝,主僕二人的情分也十分的好,此時突縫大變,紀融也只有支使他來回跑腿去辦這件事。萬全看了一眼紀爾嵐,躬身行禮連忙去辦事。
月息見紀融說話間仍有餘地,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姑娘,此地不能久留,眼看天快亮了,咱們得趕緊回去。”
紀融聞言也說道:“二姐姐還是先回去吧,你現在不能讓人察覺身份,否則會有大麻煩,這幾個見過你的丫頭,我會幫你看牢。”
紀爾嵐知道他也有親自審問綠楣等人的意思,便不再多言,說道:“一會,我會讓一個人過來幫你。”
紀融沒說什麼,目光仍在秦氏的身上,只點了點頭。
紀爾嵐心中一痛,大步離開了別院。月息跟在她身後上了馬車說道:“姑娘,此事跟那個綠楣脫不開關係,咱們就放任她留在二少爺身邊?萬一她將二少爺給蠱惑了怎麼辦?”
“融哥兒的意思你也看到了,是要親自審問那幾個丫頭,我若提出將她帶走,融哥兒更要懷疑我是要買通她們或是殺人滅口了。不管怎麼樣,都是說不清的。”紀爾嵐慘笑道:“秦氏一定是對我起了殺心,才會受綠楣慫恿,然而綠楣根本沒有把握置我於死地,所以反其道而行!”
月息咬牙切齒道:“這個綠楣,當初就應該結果了她的性命!否則也不會出今日的事……她還真是摸透了姑娘在意什麼,居然去算計您和二少爺的姐弟之情!”
紀爾嵐嘆息一聲:“秦氏千防萬算,最後還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月息知道紀爾嵐重情義,卻又對她時而的心軟感到氣悶。不忿道:“她不過是自作自受,姑娘何苦還要在意。現在,您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洗脫嫌疑吧,若二少爺當真把罪名安在您身上,與您反目,那咱們在大安就不安全了!”
紀爾嵐深深皺起眉,這的確是個問題。
……
紀成霖聽了萬全的稟報大為震驚,很快帶了人手趕到逸王的別院。自從秦氏搬到這裡,他還是第一次過來,然而再見面,夫妻二人已經是陰陽相隔。雖然他一直對秦氏有所不滿,甚至一度想要害她性命,但真的見到她死了,仍然有十二萬分的複雜湧上心頭。
“融哥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紀融面容木然的抬頭看他,說道:“此事還有待查明,父親先叫人幫母親收斂吧。”
紀成霖察覺到兒子的不對,卻一時也沒法問個清楚明白,就趕緊叫人操辦起秦氏的後事來。這裡是逸王的別院,人來養病卻死在這裡,實在晦氣,到時候還是徵求一下逸王的意見,找人來做做法事,免得讓逸王心中不痛快。
父子倆說話的功夫,綠楣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動了動手腳,都被繩子捆的嚴嚴實實。四處看看,果然對方是將她們幾個分開關押的。她鬆了口氣,勉強用手指揪住袖口,將事先縫在袖子邊上的細刀片使勁弄了出來,開始割手上的繩子。
片刻功夫,手上的繩子便斷裂開來,綠楣心下一喜,又迅速解開腳上的繩子,起身到門口聽聲音。
外面有陌生的說話聲,說明府上已經來人處理秦氏的後事,劉老三一定能趁機混進來救她。果然,綠楣只等了片刻功夫,便聽見有人兩長一短的叩門聲,她急忙答道:“是我……”
劉老三一聽見綠楣的聲音,連忙將事先拓好的鑰匙拿出來開了鎖,門一開,綠楣就迅速閃身出去,抓著劉老三的衣袖躲到側面揹人處站定。緩了口氣,唇邊漾起得意的笑容,說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兩人小心的走到假山後面拿了包袱,順著後宅小路,一直走到花園角落處。地上已經擺上了幾塊大石,可以讓兩人在樹冠的掩映下翻牆出去。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牆外早有人在那裡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