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嵐道:“看來萬生老頭的藥果真有奇效。”
月息跟在她後面說道:“是啊,這麼好的藥師,小姐怎麼就放他走了?!”、
“他說自己有急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聽他的意思,似乎還要回來找王爺。”公孫嵐並沒有仔細問楊戭,他與萬生道人達成了什麼交易或又什麼別的打算在裡面,只是,既然楊戭覺得沒問題,想必就是沒問題的。
“可是蘇谷蘇曳他們為什麼也匆匆忙忙的走了,奴婢聽雷成說,小姐跟公孫羨離開之後,第二天她們兄妹就跟王爺辭行先一步離開了,也沒說要去哪裡……”
公孫嵐搖搖頭,這她也不清楚,總覺得這對兄妹似乎隱瞞了不少事情。
來到暮冬床榻前,她見對方的面色的確好了不少,恢復了幾分生機。她掀開被子,見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便輕輕解開包紮的棉布條,重新上了藥,又取了乾淨的新布條包紮好,對暮春和暮雨說道:“等暮冬醒來,你們兩個便隨我回府去。”
暮春和暮雨對視一眼,笑著答應下來。暮春想了想,試探道:“小姐,那……阿潭怎麼辦,她從昨日一直跪到現在,水米未進……”
公孫嵐的神色突然變得莫測起來,她沉吟半晌,說道:“帶她到偏廳,我有話要問她。”
“是,奴婢這就去。”
阿潭,公孫嵐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身邊最熟悉,從來沒有多想的一個人,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問題。面具人說的沒錯,這是切切實實的燈下黑,甚至面具人跟她說阿潭與她的母族有關時,她一度不相信。
阿潭跪了十幾個時辰,腿已經僵硬,進門的時候還有些踉蹌:“阿潭給小姐請安。”
公孫嵐看著她,甚至不該從何處問起。若說她忠心,前世至死都沒有開口告訴自己真相。若說她不忠,卻是陪著自己吃了無數的苦頭,最終失了性命。過了很久,手邊的茶已經涼透,公孫嵐才出聲說道:“你是誰。”
阿潭的眼圈霎時紅了,她咬唇道:“阿潭是小姐的奴婢,生死都是。”
公孫嵐情不自禁的蹙起眉頭,問道:“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個字都不肯說。”
“阿潭不敢多說,說了小姐就會沒命。”
“你是公孫家的人,還是穆家的人?”
阿潭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說道:“阿潭是……公孫家的人,但公孫家並不知道我的存在。”她見公孫嵐露出疑惑的神色,又說:“當初大姑奶奶與宋家三爺未成親便有了身孕,公孫家的人一致認為是宋三爺騙了大姑奶奶,但那時大姑奶奶一心想要跟著宋三爺成就眷侶,公孫家沒辦法,只好答應,還為此毀了與穆家的婚約。”
公孫嵐一怔,她並不知道這些細節,就算她現在已經回到族中,公孫老夫人也沒有提起當年的事情。想必,公孫家的小姐與人私定終身還有了身孕,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宣揚出去的。
阿潭說道:“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但具體有誰知道奴婢也不清楚。”
“那,當初追到大安殺害宋展的,到底是公孫家的人,還是穆家的人?”
“是……公孫家的人。”
公孫嵐心口發緊,即便早有猜測,但聽到真相她還是不能坦然承受。至於公孫家為什麼這麼做,根本就不需要猜測,與穆家的婚約便是最大的理由。與穆家結成姻親,對公孫家族有莫大的好處,即便不知道穆家是否還能接受公孫婉真,但公孫家最終賭贏了!“那麼,當初將我母親帶回來的人是誰?”
“是三老爺。”
三老爺公孫敬修,公孫羨的父親!看來,當初放過自己一條生路的人,就是公孫敬修了,公孫嵐眯了眯眼睛,自己和三房的淵源的確不淺,難怪有人忌憚三房與自己聯手。
但她清楚的記得,當初令逸師太在庵堂後面看見的,是兩夥人,第一夥人十分明確是要殺害公孫婉真她們母女倆,但後面有另一夥人趕到救了她們,帶走了公孫婉真留下了她。第二夥人明顯是公孫敬修了,那第一夥人是誰?
一開始,公孫嵐曾與楊戭一起猜測,興許是皇帝為了限制宋家崛起,故意殺了最有前途的宋展,但後來他們發現皇帝根本就沒有那麼深謀遠慮,所以否決了這個猜測。
那麼,那時候想殺公孫婉真的人是誰?她看向阿潭,疑惑道:“那你方才說的,你是公孫家的人,公孫家的人卻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