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府,繆貞公主剛剛卸去一身疲憊,便召喚了奉一前來稟告京中近來發生的事物。
奉一看著眼下隱隱泛著烏青的公主,不由心下佩服,連他一個男子多日海陸奔波都有些吃不消,公主從小身嬌肉貴的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竟完全沒有露出半分埋怨和不滿,反而時時都不肯鬆懈。
相比諸位皇子,繆貞公主是真正的可惜。可惜生就女兒身,想要達成所願,就要比旁人多付出雙倍甚至幾倍的努力和隱忍。
“殿下,咱們出海數日,京中大小事宜都按部就班,大安的高陽公主不日就要進京與四殿下完婚,所以宮中近日都在忙這件事。除了昨晚公孫府上因為公孫荼鬧出一些風波之外,各世族之間也十分平靜,並無風波。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方才屬下在城中看見肅王府世子手下的虎威軍,有些奇怪的舉動。”
“虎威軍?”繆貞公主眸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這個蠢貨,為了區區一個公孫荼,竟敢私下調動虎威軍。”
奉一詫異道:“肅王世子是為了找公孫荼?”
“我這位堂兄被皇叔寵壞了,心無大志,整日就唸著公孫荼這個病秧子,我那肅王妃嬸嬸入宮時時常抱怨他左一個看不中又一個看不中,再加上他們肅王府與公孫府上的瓜葛,別人或許看不出,本公主卻摸得清。”
奉一恍然道:“公主心思細膩,屬下佩服。”
“你可知道公孫府上具體是如何情形?北山衡又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那日公孫荼與其母去往進香的路上被我們劫走,聽說事後公孫府上以養病為由,瞞下了公孫荼失蹤的事,昨晚卻被公孫慕誤打誤撞鬧開了,按照世子的行跡,應該是今早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繼而偷偷調動虎威軍在四處尋人。”
“今早?呵……”繆貞公主哼笑一聲,說道:“還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若他在晚去公孫府上一會,公孫嵐的信說不定就送到了,那麼就不會有他私下調動虎威軍的事情了。”
“公主的意思是……這件事有可利用之處?”
“自然。原本公孫荼若與公孫嵐等人一起死在黑石島,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本公主劫持了她。可惜,計劃落空了……現在公孫府上雖然不敢公然洩露本公主擄走公孫荼之事,但公孫荼記恨本公主是必然的,北山衡又對她言聽計從,我怎麼能讓她入肅王府?一切都得小心防範。”
繆貞公主露出些許趣味,說道:“而且,若公孫荼因為此次被劫持的事,失去這門親事,想必會十分痛恨公孫嵐吧?”
“一個弱女子而已,怕也鬧不出什麼大風浪。”
“這你就說錯了,女人狠起來, 更甚男子,你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麼?世家大族的後宅,比後宮中嬪妃之間的齷齪也不遑多讓。”繆貞公主似是十分期待,說道:“本公主很是希望,公孫荼能搏出個彩頭!”
奉一對繆貞公主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當下說道:“公主要怎麼做,屬下這就去安排。”
“倒不用做什麼,我也許久沒有去過肅王府了。你將這次帶回來的珍品選上幾件,我現在就去那坐坐,到時在她耳邊吹吹風,也就成了。”
……
肅王府。
聽說繆貞公主來了,肅王妃歡歡喜喜的迎出來,道:“今兒吹的什麼風,竟將咱們靖國最有本事的女子給吹來了?”
繆貞公主露出笑容,嗔道:“皇嬸就愛打趣繆貞。”
肅王妃將她拉到裡面坐下,問道:“聽說你前幾日微服私訪,幫你夫君去巡查海上貿易?事情辦的如何,可還順利?”
“都在預料之中,並沒有什麼難辦的。”繆貞美目一轉,問道:“堂兄沒在府上,我倒是多日沒見他了。”
“近日宮中繁忙,衡兒也領了差事,相必這會還沒出宮呢。”
繆貞公主疑惑道:“我今日也回了宮中,並沒見到堂兄呢?”
肅王妃並沒有懷疑,只是說道:“可能是沒有碰見吧?”
繆貞公主看著肅王妃的神色,又說道:“對了皇嬸,我好像聽人說起,早上有人在城中看見了堂兄手下的虎威軍,似乎在找什麼人,不知王府可是出了什麼事?”
肅王妃這回才愣了愣,搖頭道:“王府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事。衡兒怎麼會私調虎威軍?會不會是君上的吩咐?”
繆貞公主搖頭道:“據我所知,父君最近的心思都在邦交之事上,再者,也就是宮裡上下也都在忙和親事宜,京都並沒有什麼事需要動用虎威軍的。”
肅王妃心下泛起嘀咕,繆貞公主點到為止,不再多言,略坐了坐便回去了。送了繆貞公主離開,肅王妃對身邊的嬤嬤說道:“你去查一查,世子今日都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