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彧嚇得兩腿發軟,猛然起身朝外面跑去,卻一頭撲在了帳幔上。被帳幔裹住頭臉,北山彧脊背發涼肝膽俱裂,可越是掙扎,身上的東西纏得越緊!他圓睜著眼睛,透過半透明的紗幔,眼見著床榻上的骷髏竟然坐了起來,還一下一下朝他招手。
“啊!啊啊啊!”北山彧急了,突然摸到自己腰間還有佩劍,蹭的拔出來將身上的帳幔割裂,頭也不回的朝院子外跑去!
一路狂奔,直至跑回長福客棧,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仍舊如影隨形!北山彧想要回頭看看那骷髏骨跟沒跟過來,就聽後面幽幽的傳來一句:“爺,你跑什麼……”
北山彧倒吸一口涼氣,就覺得腦袋一痛,接著整個人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嘁……”
站在他身後的人不屑的笑出聲來,嘟囔道:“蠢貨!方姑娘嫁給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雷成身為男人,深深知道這等刺激對於北山彧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呲牙咧嘴的搖搖頭道:“我看這傢伙以後都無法正常面對那位側妃了,可憐吶!”說著,他一把扛起北山彧進了他們之前的房間,將他從頭到腳白弄好,才悄然退了出去。
月息回到方才那間小院,對屋內的女子說道:“這是事先說好的銀錢,你仔細收著吧。”
那女子正在梳妝,將面上的褶褶巴巴的東西一塊塊撕下,聞言咯咯笑起來,聲音聽上去及像崔若,嫵媚而輕軟,說道:“這是個好差事不假,只是扮作老嫗著實可惜了些,方才那公子著實生了一副好皮囊,你何不讓我直接將他吃幹抹淨?”
月息翻了個白眼道:“好了,你趕快吧妝容卸掉,我這就送你會夢香樓去。”呆會,她還要將這裡的佈置全部拆除,換成破敗陳舊的模樣。說著,她走到床榻前,將那副花了她好幾日心血的骷髏架子嘩啦啦拎起來,裝進了袋子裡。
那女子詫異道:“這東西,你還留著幹什麼用?”
月息提起袋子晃了晃,嘻嘻笑道:“留著裝飾房間!”
那女子是風塵中人,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性情也有幾分爽利,只是這種作弄人的法子還是頭一回見。她朝月息伸出大拇指,然後笑道:“夫人奶奶跟妾室鬥法的,我見過不少。不過你主子倒是個妙人,竟能想出這麼個清奇的法子,我真真是開了眼界。”
月息聽她說“爭寵”,倒也沒解釋,只笑道:“那是自然,我們主子可不是一般人。”
雷成在門外聽她吹噓,不禁無語。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顯擺的!他催促道:“你們好了沒有?主子還等著回話呢!”
月息趕緊應了一聲,帶著女子出門上了馬車,雷成則帶著兩個手下進屋膳後。
等幾個人回到長福客棧,公孫嵐已經讓人將北山彧此行帶來的護衛弄成原樣。她笑道:“人送回夢香樓了?”
月息點點頭,不禁說道:“小姐挑人的眼光真不錯,雖說北山彧的藥裡有點迷幻劑,可若這姑娘演得不像,北山彧一定會發覺進而抵抗。”
公孫嵐笑道:“這位霽月小姐,眼中有股灑脫勁兒,我一見她,便知她是個性情爽利之人,只是不知因何流落了風塵。”
月息道:“小姐這次給她的銀錢,也夠贖身了。她這副性情,想必找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難不倒她。”
第二天早上,北山彧惶惑不安的聲音在客棧中響起,而松臨則拼命的安慰他只是做了個噩夢的時候,公孫嵐幾人已經在回程的路上奔波了一個時辰。
一直以來住在別院的老太爺突然要回來,公孫嵐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總覺得此事與姜嬤嬤到府上有關。另外,她讓雷成等人去查肅王府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跟公孫結親,也一直沒什麼結果。
還有,北山衡到底與公孫慕說開了什麼?讓他直接改變了注意,放棄了公孫荼?
月息見她苦思,便說道:“小姐,不如直接去問四小姐吧……奴婢覺得,她未必會隱瞞此事啊,畢竟她與三小姐都到了這個地步,往後說不定還有要您幫忙的時候。”
公孫嵐點了點頭,心中琢磨著怎麼才能厚著臉皮去問人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