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婉真聞言拉住她的手,說道:“嵐兒,母親從前對不住你的地方,一定慢慢補償給你。”
穆清淺在一旁說道:“是啊,母親,您對姐姐一定要比我跟歸常還要好,不然姐姐以後若不理咱們了,我可不依!”
母女三人說了一會話,眼見時辰差不多了,公孫婉真便說道:“我跟清淺先去你外祖母那裡看看,你想必還有不少事情要忙,趕快去吧,別耽誤了。”
公孫嵐答應一聲,看著她們二人上了樓,眉目中漸漸續起濃重的擔憂。
方才繆貞公主的那句話還言猶在耳,而她珍視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了……
集秀樓連唱了兩場戲,壽宴也到了開席的時辰。府上也給戲班的人準備了席面,等貴人們酒過三巡有了興致,可能隨時還要唱兩出。公孫慕想著,那丁春意若要動手,應該會在這段時間行事。
她回院子更衣的功夫,月息又來了一趟,將公孫嵐警示她的話說了一遍。公孫慕心中更加冰涼,連著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月息道:“四小姐若有什麼需要幫忙,就讓菘藍去找五小姐,五小姐不會看著不管的。”
公孫慕麻木的點點頭,說道:“多謝五妹妹了。”
月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退離了雨蕉閣。
菘藍擔憂道:“小姐,我看那丁春意八成是個慣犯!那些人都心狠手辣著呢,咱們的法子,未必十拿九穩,萬一躲不過可怎麼辦?”
公孫慕:“你們只管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去做,其他的,我自有打算。人帶進府了麼?”
“是,已經暗中安排好了。”
蕊朱拿了一身丁香色的雲紋錦衣來給公孫慕換上,說道:“這衣裳是沒有冷荷香的,香氣是從小姐腰間的荷包裡傳出來的,到時候小姐只要將這荷包摘掉,自然就去掉香味了。”
想當初,這冷荷香還是公孫荼親自為她選的香,說這樣的清冷香味很合適她的氣質,她自己也很喜歡。沒想到,今日這香卻被人用作殘害她的工具!
公孫慕看著鏡中的自己,衣裙淺淡的顏色襯得她面目柔和,眉眼生動,與從前的自己著實有很大的變化,她眸色沉沉的應了一聲“好”,準備回到宴席上去。
主僕幾人剛要出門,蔣氏便進了院子,眉頭緊緊蹙著,一看便知是來責怪公孫慕不知分寸的。
公孫慕垂首站在門前喚了一聲“母親”,就聽蔣氏說道:“慕兒,你為何不聽話?在你姐姐面前做出那樣的舉動,萬一引起她的懷疑,誘發舊疾可怎麼是好?她到底是你的親姐姐,你得了她的親事也就罷了,難道不知心疼她一星半點嗎?”
公孫慕已經不屑辯解“誰奪誰親事”這種指責,面對母親的責怪,她不動聲色的說道:“母親,女兒雖要瞞著姐姐,但將來還是要嫁到肅王府去的。與王妃之間的相處,自然不敢怠慢,否則得罪了未來的婆母,在夫家怎麼能有好日子過?母親時刻替姐姐擔憂,卻也該為慕兒的幸福想一想。”
蔣氏彷彿從沒想過這一層似的,瞪眼看著公孫慕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躡嚅道:“母親……只是心疼你姐姐……她,也是可憐……”
公孫慕一腔怒氣幾乎控制不住,說道:“可憐什麼?母親的意思是,姐姐心中掛念這自己的妹夫,所以可憐麼?”
“你……你這孩子……你怎麼敢說這話?”
公孫慕強抑制住自己的嘲諷,說道:“母親,這話可是你先說的,不然,您解釋解釋,為什麼說姐姐可憐?”
蔣氏自知理虧無言以對,甚至湧起一股羞愧。卻不能容忍公孫慕咄咄逼人的同自己說話,貶低自己的姐姐,她說道:“慕兒,你既然得了這場親事,母親也不說什麼,但你不能……”
“不能什麼?!”公孫慕的語氣尖銳起來,冷笑道:“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這是當初二哥公孫呈將她堵在假山那裡訓斥她的話,沒想到今日母親還要當著她的面再說一遍,真是夠了!
“你……慕兒,你這是怎麼了?”
公孫慕只覺得整件事都透著愚蠢,令她厭惡透頂!然而她還不得不在此中沉浮掙扎,搏一個結果!“沒什麼,壽宴快要開始了,母親身為二夫人,總不能時時藉著姐姐的病將事情都推給大伯母和三嬸嬸,還是該儘儘責才是。”
說罷,她不再多言,帶著菘藍和蕊朱出了院子,將蔣氏晾在了原地。
蔣氏驚愕的看著小女兒的背影,心頭複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