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煞白的面色逐漸轉為青紫,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不是她做的,他們卻要死死按在她的頭上,難道就因為她是受益之人嗎!“你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不明白?!這件事與我無關!無關!是紀爾嵐做的!”
紀成霖的目光露出鄙夷,說道:“爾嵐為你費的諸多心思,看來全都白費了。早知你如今會反咬一口,我想爾嵐也不會為了你做這樣的事情。”
秦氏喉中發出‘咯咯’兩聲,她不敢置信,問道:“你不怪她?你竟然不怪她?!母親,您也不怪?”
紀老太太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怪,我自然是怪她的,但我更憎惡你!你身為長媳,這些年來卻做了什麼對成霖有用的事?你可為府上出了半點力?”
紀爾嵐所做的那件事,的確給紀成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果,但卻不存在‘絕路’一說。再加上紀爾嵐給紀家帶來的好處和幫助,早就遠遠超過了這件‘惡事’!再者,紀老太太和紀成霖就算想找紀爾嵐算賬,都未必有那樣的本事。而作為受益人的秦氏,當然就成了眼中釘。
秦氏渾身僵直的跪在那裡,幾乎忘記了呼吸。她恨恨道:“她果然是個掃把星,她是故意要害我!”
紀成霖簡直要對秦氏的言行深深唾棄,他說:“我想,爾嵐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反咬一口,將此時吐露出來吧!”
秦氏緩緩搖頭,她的面容,已經完全沒有遲疑,失去了對紀爾嵐僅有的一點愧疚:“我沒錯,我趕她走都是為了你們!為了紀家!她將來要與渡王謀反!一定會牽累紀家!”
紀成霖猛地朝她走過去,一腳踢在她的心口:“住口!蠢婦胡言亂語什麼!”紀老太太聽見‘謀反’二字渾身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便指著秦氏惡狠狠道:“這惡婦,就應該撕了她的嘴!我看她早晚要給咱們招來禍事!”
秦氏捂著被提的生疼的心口,將紀天姀那日對她所說的有關宋家的猜測一併說了出來。但紀成霖卻無動於衷:“哼,朝堂之事瞬息萬變,各勢力錯綜複雜,豈是一兩件事便能斷言的,你一個無知婦人,竟敢將‘謀反’二字掛在嘴邊,簡直是不想活了!”
紀成霖從沒有這一刻覺得秦氏居然這般愚蠢!他與紀老太太對視一眼,母子間就有了默契。紀老太太說道:“成霖,秦氏這個模樣怕是有些失心瘋了,我看以後還是莫要讓她在人前露面,把她關起來,細細調理著!”
細細調理……秦氏品味著她說的話,眼睛越睜越大!她不止一次聽人說過,大戶人家若有什麼罪婦不好處置的,便會關起來‘細細調理’,其實就是沒病吃藥,慢慢磨出病來,最後死掉……他們是要磨死她!
“你們,要做什麼?”秦氏跪坐著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你們是要磨死我……為什麼,我還有昀哥兒和融哥兒,你們不能這麼做!”
紀成霖冷眼看著她,沒有反對紀老太太的話,他此時正處於關鍵階段,還指望著聯姻的好處,哪怕是妾室,也能給他帶來不少關係。但如果他不能有子嗣的事情傳出去,誰還肯進府?那些女人,個個都指望著生子得寵呢!所以,秦氏這種嘴巴關不嚴的蠢貨還是死了比較好,到時候他續絃再娶也會順理成章!
至於秦城那裡,也不是沒有辦法糊弄過去。
“李業!”
紀成霖沒有喊別的婢女進來,而是喊了自己的小廝。李業進來疑惑的看了一眼臉色灰敗的秦氏,躬身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夫人身體不太好,往後就搬過來上房,住到隔壁的廂房去。你現在就抓緊去辦,將一應物什都騰挪騰挪。再找兩個可靠的人守著,莫要讓人輕易驚擾到夫人。”
李業心頭一驚,看了一眼紀成霖的面色,立刻答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秦氏急怒攻心,面容已經扭曲,她用力的按著自己的頭,彷彿要讓自己從夢中清醒一般,大叫道:“爾嵐!爾嵐不會讓你們這麼對我!我要見爾嵐!我要見爾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