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出去許久,卻似被黑夜淹沒了一般,半點動靜都沒有了。閃舞.北戎將軍臉上的大鬍子抖了抖,說道:“怎麼城門還沒開?難不成被他們發現了?”
副將問:“要不要將蟲師請來問問?”
大鬍子沉著臉想了想,說:“去吧。”
片刻,一個將頭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走到大鬍子跟前,恭敬的打了招呼,然後說道:“對方的將軍是大靖肅王的子嗣,肅王領兵經驗十足,受他傳授,這位世子想必也不可小覷。”
“蟲師的意思,先前的計劃都白費了?”大鬍子話語中微有怒意,但因為對方的身份,還是忍住了。
“將軍放心,在下自有妙計。”
天色已經矇矇亮,雙方偃旗息鼓各自整軍,轟隆隆的攻城聲終於停了。北山衡看著被俘獲的二三十人,不由微微皺眉。就這麼簡單?沒有下文了?
田繼昂也下了城牆,見他沉默凝思的模樣不由問道:“將軍有何疑惑?”
“最先一批上來的幾個人,明顯是來探路的,放出訊號後,這三十幾人便摸了上來,但搜身之後卻發現這些人身上什麼都沒有,連發訊號的東西都沒有,武器也只是普通的匕首。那他們是摸上來做什麼的?就憑這三十幾人,即便身手再好,又能對我軍有什麼影響?”
田繼昂一怔,說道:“興許是來暗殺將軍的?”
“也有這種可能,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們不像來刺殺的,倒像是專門來送死的。”北山衡也沒什麼根據,只是直覺有點奇怪。
“說實話,下官也有這種感覺。北戎這次來的將軍叫做達罕,是出了名的爆裂脾氣。下官與其也不是頭回見了,若在往常,在牆頭上就吃了這麼多虧,早就暴跳如雷了,這次卻出奇的沉得住氣。閃舞.”
“這麼說,他早就對此時的狀況有所預料。”
田繼昂驚訝道:“難道下官總覺得北戎人這次變聰明瞭!他身邊定有個厲害的謀士!”
“怎麼說?”
“北戎人一向直來直去,打仗全憑實力,鮮少用這些拐彎抹角的手段。您瞧昨晚的情形,實在是不尋常啊!”
這時,地上手腳被綁的俘虜們身體突然接連扭動起來。田繼昂問:“是不是蓖麻子的效用過了?”
“沒有這麼快,蓖麻子至少能讓人失去知覺兩個時辰。”
“那他們這是不對啊,將軍你看,他們分明都緊閉雙眼,神智也不情形,好似身體自己受了什麼刺激在動!”
崇聖關。
公孫嵐帶領眾將領站在一處山坳的上方,四周佈滿弓箭手,瞄準下方山坳中站著的五個人。
這五人分為三方對峙,警惕著彼此。
敖銳問道:“老大,這是什麼意思啊?你這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五人分別來自百盟的夷族,荊族和古柔族,左邊那兩個是夷族的人,精通用毒,可殺人於無形之中。右邊那兩個是荊族的人,精通幻術,可控人心智,操縱人為其殺人。獨自站著的那人,是古柔族的族人,精通蠱術,善用控制各種蟲子。我讓他們各憑本事,給自己掙一條活路。”
公孫嵐冷冷的看下下面的五個人,雖然這些手段在百盟也並非人人精通,但只要有一個人懂得,並將這些東西用到戰場上,絕對會掀起一場巨大的災難。她毫不懷疑,這支小隊伍出現在靖國,絕非偶然,如果不是吱吱聞到了他們身上特殊的氣味,出現不安的躁動,她也不會多做留意。閃舞.
那麼,這些人就要溜進靖國或大安搗鬼了!
林立聽完公孫嵐的解釋,不由問道:“可他們受百盟指使前去靖國,定是死士,怎麼會輕易答應在我們跟前展示族中的不傳之秘呢?”
“如果只有一個人或是兩個同族,他們興許會慨然赴死。但眼前的情況不同,他們聽到只能活一個人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並非是死,而是其他人會不會動逃走的心思,萬一自己死了之後,剩下的人出賣百盟怎麼辦?自己豈不是白白葬送性命了?疑神疑鬼之下,便誰也不肯去死了。”
這跟三個和尚挑水喝的故事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