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淑郡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公主府的,三公主滿是邪意的笑容不停在她眼前晃盪著。閃舞.雖然對方什麼都沒說,但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怎麼辦?她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三公主滿意?
她跟公孫婉真已經撕破臉皮了,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取得公孫婉真的信任。上次她們沒有受到實際性的損害,所以也沒有來找自己算賬,但穆家和公孫家的人現在一定在緊緊盯著她。一旦她再次動手,他們就不可能再客氣了
祈淑郡主登上馬車,按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疲憊的閉上眼睛。
大雪從昨晚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如同春花柳絮,一夜之間,將蕭索乾枯的樹木裝點成雪白珊瑚。尤氏一大早就出了門,此時坐在馬車上透過簾子往一處宅子看去,撥出的氣息在眼前凝成一團白霧。
“楊氏就住在這裡?”
“是。奴婢根據那封信上所說,找到這裡,楊氏每日這個時候都會站在門口目送她兒子去私塾。”
尤氏臉色陰沉,一錯不錯的盯著眼前的三進宅子。孫嬤嬤有意想要寬慰她,便說:“瞧她住在這種地方,來來往往都是些不起眼的平頭百姓,奴婢看,老爺也不見得多麼重視這個女人。”
“哼,你知道什麼。若不住在這種地方,鍾正橋能瞞住這麼多年?他將她藏在這裡,並不是因為不重視那個狐狸精,而是因為這裡足夠清淨,輕易不能被人發現。”尤氏並不傻,相反,她比一般的後宅夫人都聰慧,不然早就被鍾正橋拿捏在手裡了。
孫嬤嬤聽了她的話無法辯駁,只好說:“不知老爺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尤氏神色變得更不好看,說道:“翰兒的病一旦宣告無望,就是這個楊氏進府的契機。閃舞.”
二人說話間,對面宅子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大一小,緊接著又出來一個書童和兩個婢女。
毫無疑問,那一大一小就是楊氏和她的兒子鍾翎。
尤氏率先往楊氏的面上看去,見她二十來歲,穿著一身淺嬌嫩的鵝黃襖裙素白斗篷,柔弱的如一片花瓣,風一吹就要飄走了似的,是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子。
孫嬤嬤見了楊氏,也不禁暗自拿她與尤氏對比。尤氏性情強勢潑辣,不然也不能幫鍾正橋裡裡外外的忙活,將他周身的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在鍾正橋年輕的時候,難免對鍾氏這樣能幹的妻子十分滿意,但隨著年齡和勢力的增長,這種滿意就逐漸變得淡了。
男人終究對那些小鳥依人溫柔體貼的女子抱有極大的憐惜之情。所以鍾正橋面對楊氏的時候,想必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那些都是尤氏不曾給他的。
“據說,這個楊氏有個秀才爹,所以她不僅讀書識字,還小有才情,在爹孃相繼去世後,她和弟弟就被舅舅家裡收留,但過的也就是寄人籬下的日子,後來她就被送到老爺身邊。”
尤氏聽了孫嬤嬤的話,細細往楊氏的神情上看去,見她面容平和,神情恬淡,不由泛起幾分嫉妒,說道:“她在這裡過著太平日子,我卻要為鍾正橋忙前忙後,哼憑什麼?”
孫嬤嬤想說這樣是看上去不像心機深沉的人,但她畢竟是尤氏的人,心還是偏著她的,話到嘴邊就嚥了回去,轉而說道:“想必她覺得自己很幸運,雖不是正室,卻安安穩穩過了這麼多年。”
“哼她的這種幸運,是踩在我的不幸才得到的!我會讓她付出代價!”尤氏冷冷的看著楊氏轉身進了門,說道:“我們走。閃舞.”
回到府中,下人便急急到尤氏面前稟報:“夫人,老爺回來有一會兒了,似乎要跟夫人說什麼事情,找不到夫人臉色不太好現在在正院等著您呢。”
小丫頭唯唯諾諾,生怕尤氏發火,小心翼翼的把話說了。尤氏卻沒什麼心情拿她怎麼樣,擺擺手將她打發了,不急不緩的往正院走。
“你去哪了?”
鍾正橋顯然氣不順,見尤氏回來劈頭就問。
尤氏抬頭看她一眼,袖裡的手死死攥緊,強壓住心頭怒意,道:“我去給翰兒尋郎中了。”
這幾日,鍾家遍尋崇聖關有名的郎中,希望能夠治好鍾翰,然而都是徒勞。鍾正橋顯然也抱著幾分希望,一聽尤氏去找郎中了,面色一滯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不少,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尤氏抬頭看著鍾正橋的臉色有些複雜,不知道她是不是要與自己提楊氏進府的事。不由提高警惕,若他現在就將這件事告訴自己,自己就來不及對付楊氏了。便率先開口說道:“我也有事要找老爺商量。”
鍾正橋一怔,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有嚥了回去,道:“你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