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轉身跪倒穆震腳下,說道:“老爺,您千萬不要相信這個丫頭的話,我什麼都沒做,分明是這個丫頭一直與劉宏眉來眼去,多次與我提及,想要我將她許配給劉宏!”
“是真是假,老爺派人去搜一搜不就知道了麼?”
“老爺,你別聽她的!”
穆震看著袁氏,那張從來都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變得生動起來,憤怒的火焰在燃燒,將他的臉都燒的變了形狀。“來人,去將劉宏給我抓來!”
穆震平時雖然不苟言笑,但對袁氏和下人們都是十分寬容的,甚至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生氣的模樣。但現在,這件事是真的觸怒了穆震,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
袁氏突然明白了金蕊的目的,她既然這麼說,就一定知道劉宏那裡有自己的東西!怎麼辦……她應該想到的,金蕊就想一顆毒瘤,若不及時清除,就會日漸壯大,直到無法控制!她還早些動手的!如今竟然讓這個賤蹄子反過來咬她一口!“老爺,你相信我,我們夫妻多年,有兒有女,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夫人就是覺得沒人相信你會這麼做,所以才越加放心大膽的不是嗎?”
“你!金蕊,誰不知道我最是寵信你……”
“哼,那不過是因為夫人有把柄。”金蕊的目光似凝結的細線,將袁氏緊緊纏繞在圈套之內。
袁氏這下真的無話可說了,她緊握著雙拳,渾身開始微微發冷,今日這件事,完全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外!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聞訊趕來。其餘無關的下人都已經退了出去,屋子裡僅剩穆家的主子和金蕊。金蕊不自覺的有些顫慄,卻仍舊一口咬定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盧氏和公孫婉真對視一眼,都在其中看出不可思議,袁氏……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雪光映襯著月亮,分明是夜晚,卻亮堂的有些過分,彷彿能將袁氏心裡的髒汙照的明明白白。
她攥住自己的袖口,額頭不斷有汗滲出,一張臉慘兮兮的像一張揉皺的宣紙,蒼白又難看。“老爺,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沒做過,都是這個丫頭聯合起外人來害我!你我夫妻多年,難道一個丫頭的話就 這麼可信?”
穆震聽了這話擰起眉頭,似乎有些動搖。金蕊見狀趕緊說道:“老爺,奴婢的話可不可信,您到劉宏那裡搜就知道了。”
袁氏極力想控制住自己不要發抖,卻還是能看得出肩膀微微顫動,她瞪著金蕊:“好歹主僕異常,為何你如此惡毒……”
金蕊聞言卻只垂了頭,一副不屑辯白的模樣,似乎十分確信最後的結果。
袁氏氣的呼吸都跟著顫抖,看著屋子裡人,脫力的倒在椅子裡。盧氏見她如此,往門口站著的珍姨娘那裡看了一眼,珍姨娘的目光在她面上一掠而過就低垂了眼睛,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盧氏也趕緊收回目光,她可不能讓人看出她和珍姨娘之間有什麼……
院子外面也聚集了不少下人,議論紛紛。“大老爺跟夫人的感情一向要好,連吵架都少見,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一鬧就是這麼大的動靜?”
一個人低聲在她耳邊耳語道:“聽說……大老爺在夫人屋子裡翻出了不乾淨的東西……”
“啊?難怪……大老爺氣成這樣……”
穆震手下的小廝平日裡跟著他在外面跑慣了,手腳十分麻利。很快就將劉宏從他的宅子裡拎了過來,同時還用布包了一個小小的包袱,眾人一看便知道,裡面包的應該是金蕊所說的“物證”。
穆震的雙眸倏然冷下來,袁氏的目光狠狠顫了顫。
劉宏不明所以,被穆震的小廝推進屋還衝著穆震招呼了一聲,跟眾人一一行禮。但屋子裡的人神色都有些奇怪,見他打招呼也只是將目光微微撇開。
劉宏再怎麼遲鈍也看出不對了,便問袁氏道:“表妹,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這一聲“表妹”叫的袁氏一個激靈,她下意識的去看穆震,見對方面上的神情已經寸寸龜裂,似乎就要崩怒,她急速看了一眼被小廝擱在地上的包裹,突然伸手拿過一旁針線笸籮裡的剪刀,衝上前去猛地刺進劉宏的喉嚨裡!
一道溫熱猩紅的鮮血呲的竄到袁氏臉上!
屋子裡站著的人一時間都被嚇傻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半晌才有人尖叫一聲!
袁氏被驚叫聲嚇得一哆嗦,腳步往後退去,她的手還握著剪刀,這麼一動,劉宏整個身體都朝她傾倒下去!袁氏手裡的剪刀“噗嗤”一聲,扎的更深!
二人狼狽的倒在地上,劉宏趴倒在袁氏身上,睜著大大的眼睛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這詭異的神色就這樣凝固在他臉上。袁氏嚇得“啊啊啊”驚叫起來!手腳拼命的亂動想要從劉宏的身體下面掙脫出來,但死人的重量異常的沉,劉氏怎麼掙扎也無法擺脫身上的屍體。
穆震看著劉宏的屍體趴在袁氏身上,彷彿看見了這兩個人揹著他苟且的模樣,青筋如一條條蟲子般鼓了起來。“來人!”
不等他接著往下吩咐,他的兩個小廝立即識趣的上前將劉宏從袁氏身上扯了起來!劉宏已經沒有氣息了,但他的傷口依舊汩汩往外冒著鮮血,將他自己的衣襟都沾染了一大片,地面上也噴濺了不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