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上前掰開薛志山的下頜,將解藥塞近他的嘴巴。薛志山只覺得舌頭上有什麼東西化開,漸漸有了一絲知覺。他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心中懊悔不已,他還是疏忽了,功虧一簣!他就知道,怎麼會有人以好米的價錢收取糠米!
公孫嵐看著薛志山鐵青的臉色,輕輕笑道:“薛大掌櫃不必後悔,有些事你既然做得出,就該做好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
薛志山聽了這句話,眼睛直勾勾的僵住半晌,突然問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情形?”
公孫嵐詫異的看著他,默了默,如實說道:“柏翠庵的淨覺師太一口咬定那些糧食是公孫將軍私藏的,為的是與欽差大人暗中對抗,削弱駐軍。”
薛志山嘴唇顫抖個不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淨覺有問題!她早就知道會有一步……那我,我不過是鋪路的……”主子神機妙算,怎麼會察覺不到,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落入公孫嵐的陷阱,從而將計就計……
公孫嵐看著他,說:“那淨覺的言辭並不可信,對公孫將軍生不出什麼影響。你們是白費功夫。”
薛志山呵笑一聲,似乎不以為然,又不屑辯解,耷拉著腦袋,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公孫嵐見他如此不由得有些詫異。按理來說,薛志山這種往糧食裡摻鼠藥的小人,不該是這般反應。她想了想,上前一步,細細看了幾眼薛志山,突然說道:“我們走。”
“啊?”月息和其餘人都是一愣。
公孫嵐卻已經率先一步推開門,說道:“把人看好,別讓他自盡了。”
“哦……”月息不解的答應一聲,轉身回去給薛志山又餵了之前麻痺口舌的藥丸。
……
公孫嵐詫異的看著亂哄哄的街道。
所有還在懷安城中的百姓似乎都擠到了街上,群情激憤的數落著朝廷的錯失,和公孫羨的表裡不一,面善心惡。“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鬧開了?”
“不知道誰把竟覺得話傳出來了,說公孫羨為了與欽差和朝廷對抗,不惜餓死沭北的駐軍和百姓。”
“荒謬!”公孫嵐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看來是有人看透了他們的計劃,在這做了個圈套等著她們。原本以為自己的黃雀,沒想到身後還站著一隻野貓!
月辰道:“昨日,公孫將軍還是他們的守護神,今日就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所以說老百姓是最容易被騙被煽動的。”
城內的駐軍大聲的叫喊,卻根本無濟於事,周圍百姓的喝罵、質問,孩子的哭聲、吵鬧聲,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片。
駐軍來回推搡著人群,讓老百姓更加覺得這些人是在護著公孫羨,那就更意味著公孫羨有罪!而這些駐軍都是公孫羨的走狗,被揭露的真面目就乾脆不收斂了,竟然這般對待百姓。
“讓開,都讓開!”
“讓一讓……”
人群中傳來幾個響亮的聲音,他們扛了不少木頭過來。
“這是要做什麼?”周圍傳來小聲的議論,顯然不明白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把這狗官燒了!”
其中一個拿著粗麻繩的人喊了一句。
“燒了?”
有人提出疑問,顯然沒有想到要公孫羨的命。
這時有人說道:“這惡人把我們的糧食都換成了銀子,打仗的時候,銀子能吃嗎!他分明餓死我們全城的百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月辰聽了這話都氣笑了:“難道不是他們自己賣的糧食?這會竟然怪上收糧的人了?”
“五哥戍邊多年,戰功赫赫,所有人都說他坐擁整個沭北,如果公孫一族在太后的支援下,支援某位皇子,五哥就是最大的助力。相反如果沒了他,公孫一族失去最強的助力,太后也沒戲可唱。”
北山嘯則早有除掉公孫羨的心思,但沭北一時半會又不能沒有他,這才一拖再拖,到了現在的地步。那麼現在這一出,又是誰的安排?“難道北山嘯則已經等不及了?是不是京都那邊有什麼變化?”
公孫嵐搖搖頭:“最近都沒有訊息傳過來。”
月辰有些擔憂:“外有強敵壓境,內有奸人窺伺,這樣下去,不用打仗就已經先輸了。”
一個人邊搭木架邊說:“他為了一己之私,拿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當草芥!難道不該死嗎?”
“該死!”
“燒死他!”
“對,快把他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