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空不斷搖晃,那是世外之地的餘韻蔓延而至,諸族生靈戰慄,這就是皇道偉力,即便已經遠離了諸天,依然可以懾服眾生,尤其是很多無上生靈,隨著諸天歸一,他們對於天界,對於諸神不再是一無所知,眼下看來,當初的諸神國度,之所以沒有神明臨世,除了天柱未曾續接,兩界不通,長生路斷,缺乏力量源泉之外,恐怕對於星空諸皇的忌憚僅次之。
眼下,就算是諸無上,也無法映照世外之地一戰的真實景象,在那裡,無上人物立足都難,於他們的精神意志而言,亦是絕地。
轉而,很多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人界星空,因為八皇撕裂四域星天,除了紀元之戰外,異族諸皇罕見涉足人族疆域。
“五大人皇竟然還不復蘇?”
“八皇涉足人間,怎麼一下沒了聲息,那不周山腳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星空各地,諸無上竭力窺探,但人族不同於他們星空諸族,更有不周山鎮壓底蘊,通達天界,這須臾間,他們一無所獲,尤其是八皇所在的八大異族,很多無上生靈心中忐忑,在這續接斷路,極其特殊的一個紀元,皇者存世的意義,比過往更加重要。
諸世之外。
永恆拳印與皇道仙鐧再次碰撞,刺亮的火花,像是紮根在了無垠混沌中,璀璨明豔,仙皇觀蘇乞年一身道血,超脫的戰意更恢宏盛烈,絲毫不在一代戰皇之下,如非是這截然不同的超脫之力,他都要以為是與當世戰皇在對決。
“你在等什麼。”仙皇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沉聲道。
“等皇入甕。”蘇乞年沒有半分隱瞞的意思,澹澹道。
仙皇搖搖頭:“放眼當世,就算是神王下界,我等亦可全身而退,你既然洞悉皇道領域,應該明白,而今的諸皇,絕不在唯一真神之下,甚至皇道領域更有了新的蛻變,在這星空中,諸天雖然歸一,但諸族星空意志猶存,就算是唯一真神降臨也要被壓制。”
“寂滅與重生之間,究極進化路上,不存在絕對的強與弱。”蘇乞年認真道。
“看來時空天塹上,你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蛻變,心靈世界堅固不朽,不輸諸皇,”這位當世仙皇毫不吝嗇對於蘇乞年的讚歎,道,“不過你認為,諸皇一無所覺嗎,這只是一種抉擇,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今日,只要拖住你這具真身,就足夠了。”
蘇乞年不再多言,他還是小看了諸皇的意志與決斷,竟然從一開始,就決定以一代仙皇牽制他,這種魄力委實令人讚歎,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皇者威儀,只為了玄黃孕生的究極造化。
轟!
道經與氣脈交織,一身道血與戰意交融,蘇乞年再次掄動永恆拳印,他不再留手,無論是他還是當世仙皇,都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力量,在最初的試探之後,誰都無法再留有餘力。
這時,當世仙皇眼中,蘇乞年的拳印變了,與此前截然不同,那股寂滅之意愈發濃烈,拳印所過之處,一切時空與混沌都生出了紊亂之象,而其整個人,則像是要與虛無締結,手中的仙鐧顫鳴,似乎覺察到了危機,驀的勾連仙道汪洋,仙皇神色罕見地肅穆起來,他舞動仙鐧,那仙道汪洋裂開,竟升騰起一張青色的神座。
與仙皇身後那張唯一皇座不同,這張青色神座雖然同樣繚繞著最根本的仙道氣機,卻散發著一股濃稠的神威,若真的要形容並加以界定,唯有仙神二字。
下一刻,青色神座騰起,落到仙皇身後,與那張唯一皇座,竟瞬間合一。
有仙氣如青色華蓋,一下自當世仙皇頭頂擴散開來,蘇乞年的永恆拳印落入其中,竟像是陷入了泥沼中,他不禁挑眉,這仙氣又從接近青衣少年,變得大相徑庭,而這張仙道神座的來歷,又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就算是從青衣少年那裡,蘇乞年也聞所未聞。
是石空那一脈曾經鑄造的嗎?
冬!
青色華蓋中,時光似乎已經不存在絕對的流逝,皇道仙鐧再次落下,蘇乞年拳印劇震,那仙氣霸烈無比,竟將他一下吞沒,拉入了一方浩瀚的仙國中。
青天在上,黃土在下,蘇乞年長身而立,觀眼前這仙國之象,羽化崖在前方,似乎比不周山更加偉岸,而他則成了芸芸眾生之一,仰望羽化崖巔,那裡有一座高臺,仙霧迷濛中,勾勒出當世仙皇的輪廓,而蘇乞年則生出一種另類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