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錢老將軍從門外走進來,接過話,“夫人言之有理,此事不僅關係丫頭,也關係到我們錢家,這一次瘟疫,我也是覺得十分蹊蹺,如今聽廣陵王所言,覺得頗有道理,若這鼠疫真是**,事關重大,我們錢家絕不能再置身事外。丫頭,你只管去查,好好的查,天塌下來,我替你撐著。”
錢老將軍在朝中為官,從不願意捲入朝廷之爭。
這些年,皇帝卻一直對錢老將軍另眼相待,皇帝感念他在剿匪之際,痛失愛女,又與髮妻生了嫌隙,這些年對錢家一直厚待有加。
將軍之女死後能被追封為郡主,朝中多誇皇帝厚待臣子,也不敢隨意的招惹錢家。
江冉眼中微微的溼潤,她盈盈下拜,“多謝義父,義母。”
錢老將軍本就不是一個怕事的,只是自己今日的地位,是女兒的性命和妻子的傷痛換來的,所以這些年頗為淡薄名利。
可是這鼠疫乃是大事。
若沒有江冉提前告知,錢家只怕也是死傷慘重。
錢老將軍此時再看江冉,不僅心裡感激,更多的是一種欣賞,一個小小的女子心裡裝著大義,他身為朝中大將,怎麼能退縮。
廣陵王站在一旁,看了江冉一眼,“既如此,本王就先行告辭。”
錢老將軍親自送了出去。
錢老夫人才說道,“朝堂之事,有你義父操心,我做義母的,還是操心你宴席所穿的衣物。”
一面吩咐錢夫人,“還不去叫了人給你妹妹量體裁衣。”
江冉連忙說道,“義母,不必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大夫,不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還是錢夫人笑道,“冉冉,你清瘦了不少,衣物也寬鬆了一些,你若是不喜歡太過於華貴的衣服,就選些樣式簡潔的雅緻一些的就好,畢竟王府赴宴,總不能叫人看輕了。”
江冉拗不過,也就不再推辭。
重活過來之後,一轉眼已經五個月了,她又長高了一些,也瘦弱了一些,家裡的衣服確實都不能穿了。
江冉隨意的選了幾套儒服的樣式。
都是清淡的色彩。
錢老夫人這才滿意。
從錢家出來,天色已經有些黯淡。
錢夫人親自送到門口,月光灑在地上,鍍上一層銀白的光芒。
錢夫人說道,“冉冉,你心裡不要芥蒂,公公做出抉擇,也不僅僅是為了你,我錢家上下幾十口,此次也是差一點點喪生於此次瘟疫。”
江冉感念錢夫人心細,便道謝,“多謝大嫂。”
錢夫人猶豫片刻,然後說道,“冉冉,嫂子是過來人,我瞧著廣陵王對你?”
江冉目光堅定,“大嫂不要拿我取笑了。人生之中要做的事情太多,兒女情長實在算不得什麼,我如此,他亦如此。”
錢夫人看著江冉,愣了一下,才感慨道,“你這丫頭,年輕輕輕的,倒是有幾分男兒大志,是大嫂淺薄了。”
天色有些晚了,江冉便沒有回清水鎮,打算住在江家。
回到江家,泡在浴桶裡,整個人只覺得十分的舒心。
她不知道慕容羽和錢老將軍說了什麼,不過慕容羽這人極有分寸,她倒是並不擔心。
白芷替江冉拿來衣服,一面說道,“姑娘,如今皇上南下廣陵,我們這幾日沒法去暨陽了,不如給太太去一封書信,免得太太等的心急。”
江冉嘆了一口氣,“幸而你提醒我了。”
她尋了紙筆,一邊寫著書信,一邊說道,“只盼著這邊的事情快點結束,我們去暨陽接了孃親回家,但願能趕得上外祖母的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