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易看著連穆良這傷感的樣子,心裡很是不忍,聽父親說,當年就數皇上和皇姑兄妹二人的感情最深,皇姑當年寧願放棄自己公主的地位,也要遠走他鄉,追隨她的愛人,那以後,皇祖父傷痛欲絕,便於皇姑斷絕了父女關係,不僅如此,還禁止所有人去尋找皇姑,如今,皇祖父仙逝了之後,皇上才敢這樣悄悄地派人去打聽皇姑的下落,沒想到卻得到的是這樣一個噩耗。
“皇上,你冷靜一下,千萬不要激動,保重龍體才是。”連易輕輕地安慰道。
“朕不相信穆柔就這麼走了。”連穆良滿臉傷痛的說道,或許這個訊息是真的,可是,他怎麼都不願相信,或者說是,寧願自欺欺人吧。
“阿易,你確定你找到的真的就是穆柔?”
“皇上,我是找到了,當年在皇姑身邊伺候的婢女青蓮,是他告訴我,皇姑已經不在人世了,並帶我去了皇姑的墓地,但是去了墓地之後,發現皇姑的墓卻是空的,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打聽,才知道,皇姑的棺木被潮州的一家人給遷走了。後來我便去了潮州,幾番辛苦,終於找到了,但是,我在皇姑的墓前,看見了一個女子,正在祭拜皇姑。”連易想到當初見到宮心月的時候,心中就很是疑惑。
“青蓮,那是一個忠心的丫頭,當年穆柔毅然決然的離開皇宮的時候,就是這個丫頭一直不離不棄的追隨著她,如果是青蓮說的,也許……”也許穆柔已經不在人世的訊息是真的了。連穆良極不情願說出這樣的話來。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事情,心裡似乎有什麼期盼一樣,趕緊接著問道:“你剛才說有一個女子在祭拜穆柔?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叫什麼名字?”
“我當時怕被別人發現,就離得比較遠,那女子的模樣,我看不清楚,看上去感覺有20歲左右樣子,一直在墓地前跪坐了整整一個上午,所以,我在想,這個女子一定和皇姑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連易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你可知道那女子現在的下落?”連穆良越聽越激動,心裡的那種期盼越來越強烈了。
連易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當時查到了皇姑的訊息,知道皇上心中一直掛念著,所以,也沒有想那麼多,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對於那個女子的情況,一無所知。”
聞言,連穆良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一種濃濃的失落感湧上心頭,心情不高的說道:“你這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連易暗自後悔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兒,這樣,皇上也不會如此失望,頓了頓說道:“皇上也想開些吧,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別太難為自己了。”
連穆良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揮了揮手,連易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麼,轉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蝶兒死纏爛打的,赫連乾終於答應和她上街,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赫連乾沒有帶面具,蝶兒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一樣,興奮的跟赫連乾說著:“乾哥哥,為什麼你摘了面具之後,就沒有人再認識你了呢?”
“乾哥哥,你為什麼要用兩個名字?”
“乾哥哥,剛才去藥堂的時候,聽夥計說,你還有個跟你年紀相仿的弟弟,我怎麼不知道乾哥哥還有個那麼大的弟弟呢?”
“乾哥哥,你開一家藥堂做什麼呀?”
“乾哥哥……”
無窮無盡的話,讓赫連乾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眉心一皺,冷聲道:“你怎麼那麼多的話?”
蝶兒心裡咯噔一下,好像被什麼利器給擊中了一樣,立刻就住了口,雙眼之中泛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受傷,微微顫抖的睫毛,訴說著她的恐懼,赫連乾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停頓了一下,道:“我只是最近想事情比較煩,脾氣就暴躁了一些。”
這樣的解釋,並沒有消除蝶兒心中的恐懼,兩隻手侷促不安的在身前揉搓著,一抹晶瑩慢慢的爬滿了眼眶,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啪嗒”從眼眶中滑落,滴在了地上,濺起一朵水花。
動不動就抹鼻涕,在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梨花帶淚,又一種風味,可是,這些看在赫連乾的眼裡,簡直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嘆了口氣道:“好了,別哭了。”說著,就掏出自己的手帕來,遞給了蝶兒。
有時候,越是不想見的人,就越會在很微妙的時候碰到,就比如現在,赫連乾本一個無意遞手絹兒的動作,偏偏就被宮心月給看到了,香巧想攔已經是攔不住了,宮心月剛才還和香巧說說笑笑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全都不見了,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那曖昧的一幕,覺得心悽楚得發脹,脹得幾乎把胸膛也裂破了,一下子像閃電一樣迅速地從她的心頭掠過,同時喚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銳的痛苦,就像已經結疤的創口又被燒紅的烙鐵燙傷一樣,手指不自覺的抖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