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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謎團

是一枚鉑金戒指,就一小圈,極其簡約大方,日光燈下卻閃著耀眼的光,像有一股魔力,將人深深吸引。

我靜靜地盯著他的動作,沒有出聲。

他左手繞過來托住絲絨盒,右手拇指和食指捻出戒指,左手一抖,盒子應聲掉落地板,撞亂了我的心。

那一枚戒指就這麼默默的套向了我的右手食指,微涼的質感卻透著火熱。我手指一收,止住了他的動作。

“這算什麼?是要把我圈住嗎?”我瓷聲瓷氣地問,食指代表熱戀中。當然,一開始我並不認為他是要求婚。

“對,就是要把你圈住。這是情侶戒,將來,會有另一種戒指代替它。”他霸道的說,手一張,輕而易舉撐開我的手,隨即將戒指推了進去。

大小適中。

他忽而一反手,大掌扣上了我的,十指相扣,讓我的心亂成一汪沸水。

“把你圈住不讓人覬覦,把你圈住只為我所有。今晚那個男人的手,我覺得特礙眼,真想衝上去一把剁了。以後再跳這種舞,我就建個金屋把你圈起來,看你還蹦躂!還有那個李維亞,”他倏然一低頭,埋進我的柔軟狠咬一口,“那個人也太礙眼,沒事殷勤都獻到你媽那裡去了,再不離他遠點,我可放大招了。”

我被這“放大招”逗樂了,這男人,前一秒還深情款款,這一秒又特別欠揍。

隔著厚毛衣我只感覺被什麼揉了一下,心頭一縮,不過委屈道:“我媽一住院他人就到了,那時你人在哪裡?他也是好心幫忙,忙前忙後為我媽打點的時候,你人又在哪裡?”

洛瑾承收了收手上力度,語帶歉意道:“是我沒安排好,以後我都交代何佑寧,讓他隨時關照你。”隨即他又佯裝恨道:“何佑寧都被你轟出來了,倒讓那個李維亞佔了便宜。”

我不悅的推了推他:“讓兄弟關照你的女人,你自己倒輕鬆逍遙了。”

他繼續埋首我的柔軟,手自覺的探到了我衣服下襬,聲音溫軟:“阿姨出事,我也很擔心,真恨自己分身乏術。但你要理解我,如今董事會施加了壓力,我走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但相信我,過個兩三年,一定會徹底改觀。只是,這幾年,會委屈你。”

這是要我等你嗎?這是吃定我會等你嗎?你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等你?

我默不作聲,只一寸一寸的撫摸他英挺的眉毛,“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怎麼就不能拉攏過來?”

他聲音轉冷:“為何要拉攏一群見利忘義的冷血動物!”

我疑惑,小心翼翼問:“我聽說當初他們有反對你上位,可你和三總對他們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哼”了一聲,“他們反對,是因為我是我爸的兒子,他們不願意看到我們這一房發展壯大。”

他記憶裡的故事似乎被瞬間點燃,此時娓娓道來:“他們和我爸都是公司的創始元老,卻中飽私囊,巧立名目向公司掛賬。我爸當年看不過眼,制定了一套約束制度,讓他們原形畢露、束手束腳。雖然後來爺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們一直耿耿於懷,暗地裡不知多少蠅營狗苟的手段詆譭我們家。”

古往今來,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衝突,因為利益衝突而反目,即使血脈相連也罔顧。

而也就是,很久以前,他開始被冷漠孤立。

“這幾年,我力推合作專營店,上馬彩妝專案,他們不知施加了多少阻力,在爺爺跟前詆譭我好大喜功、目光短淺,這次漏稅事件,更是狠著勁兒的落井下石。若不是業績有目共睹,早被他們轟下臺。”

我把他的頭攬進懷裡,雙手輕柔摩挲他的細發,心疼道:“一定很累吧。”

“累是累,可再累也要爭著那口氣,我爸媽沒嚥下的那口氣。何況,爺爺辛苦創立的基業,怎能落入這種人的手裡。這不是什麼遠大的志向,可是舒華,我若不去爭一爭,我會對不起自己。男人立於世,總該闖蕩一番事業。我的事業,是要將FK打造成國產化妝品第一品牌。”懷裡的男人語氣鏗鏘,神情閃著堅定,那麼不可一世。

我留心他話裡的“爸媽沒嚥下的那口氣”,終於疑惑地問:“你母親……”

他神色一暗,頓時爬滿哀傷:“接近年關了,明天帶你去看她。”

這一句讓我心神不寧,這是要去見家長啊,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去的啊。洛瑾承嘴角淺笑:“不用緊張,我就想讓我媽看看你,讓她知道我找了個好女孩。”

我心頭一暖,撫平混亂的心緒,佯裝平靜的問:“明天去,我們啥都沒準備啊。”

“我都準備好了,明天跟著就行。”

我想問點什麼,但見他抿嘴不願多談的樣子,隨即噤聲。

結果,第二天見他身披黑色大衣,裡裡外外莊嚴肅穆。他睨了我一眼,叮囑道:“墓地風大,穿多點。”

儘管隱約有所心理準備,卻還是被事實和他哀傷的表情震住了。

真的……陰陽相隔,人生最大的遺憾。

那是城郊公墓,幽冷的松柏挺立墓園道路兩旁。北風吹起,彷彿嗚嗚低泣,寧靜的空間裡顯得幽深詭異。

他母親的墓碑矗立在坐北朝南、風水甚好的白銀嶺上,背靠著山,遠眺便是蜿蜒而過的鳳江,視野相當開闊,一目千里。

凌詠梅,是這墓碑的主人,這便是他親生母親?

這照片,彎彎的眉眼,似曾相識。

看日期,卒於21年前。

21年前,洛瑾承才12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