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洛瑾承之前有跟我提及,此刻不再吃驚,只定定的盯著。
他繼續道:“阿偉沒事便被放了出來……”
我打斷他,不辨情緒的說:“你就是想告訴我,你跟這事無關,是何慶偉出賣了我是嗎?”
他清朗的雙眸驀地抬起,微帶訝色,“你不會懷疑我吧?”
我的臉微微一抽,無數個有關他的畫面閃過腦海,壓著情緒終於道:“我沒說懷疑你。這些年,我很感激你默默的陪在我身邊,從Y城到上海那麼貼心的相隨,我也曾想著順了天意,給彼此一次機會。可正如之前跟你說的,和他的過去,離忘掉還差著點什麼。和你,離喜歡又差了點距離。我已經表現得那麼明白,那麼長時間的淡漠,難道還不能令你死心?你是公司的管理層,接受過現代管理理念的薰陶,雖說愛情不是專案管理,可到底是什麼理由支撐著結果導向的你到現在?
別跟我說你有多愛我,我們從未在一起過,我們之間的相處是純粹的友誼,沒有過相情相悅的愛戀,哪會有這麼長久的念念不忘?抱歉,我說得很殘忍,可是這真的是我最大的疑惑。那晚的驚險一幕猶在昨日,我很感激你當時冒著危險救了我,可我不想再壓著心裡這團疑問。”
這麼一大車子話說完的時候我終於如釋重負,悄悄的舒了一口氣,暗藏心底的疑問終於在此刻和盤托出。
他的臉出奇的冷靜,彷彿我所說的與他毫無關聯,彷彿他只是在傾聽別人家的故事。歲月為這個男人賦予了更多的深沉,我以為我們彼此熟悉,此刻卻發現其實我並不瞭解他。
比如說,我並不知道這三年裡,他,是否真的沒有女友?他頻繁出差上海,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被另一個人惦記著啊。
沉吟半晌,他終於道:“你的懷疑是正常的。聰明而理智的女孩子處在你這樣的立場上,都會懷疑。”他斟詞酌句,面上沒有波瀾,“可是,我並不想回答你,因為我沒有害你。就這點,我覺得我不回答你也是可以理解。如果我的陪伴給你帶來困擾,那我道歉。可是請不要拒絕這世上對你真心實意關照的人。很多人都沒有惡意,他只是想默默的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
他未必覺得那是在付出,就好比旅行休閒娛樂,沒人會認為那是付出要求回報。對他而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才是快樂的淵源。”
他看著我,最後道:“阿偉的事,你也不用怪他,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何況,已經有人教訓過他了,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我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應答。平淡的話語,冷靜的眸色,看似平靜如水的表面,卻彷彿夾雜著點點落寞。看著他站起來,我的嘴忽而張了張,到邊上的話愣是最後噎了回去。
我想起三年多前的那個夏天,我們在相親中認識。
我想起那年落寞的中秋國慶,他到我家來看我。
我想起無論是Y城或是上海,在沒有洛瑾承的時光裡,這個男人曾給了我無數的溫暖。
……
這樣窩心的回憶頓時讓我一時難以自處,我甚至後悔方才那雖極力剋制卻很傷他的話,為自己多心的懷疑無地自容。
只是這世上,真會有不求回報默默相守的人嗎?
六月份是FK業績增長的高點。
合作專營店屢重新整理開門店單店業績新高,各地開始捷報頻傳。上半年的投入初見成效。
而病痛纏身的董事長,據說情況有所好轉,可以下床外出,雖是坐在輪椅,到底不再臥病於床。
洛瑾瑞以隨侍董事長為由,請了幾個月的假,留守Y城,偶爾過來總部參與公司決策。
“父親節”的時候,洛太太和二太太各自帶著自己兒子回大宅陪餐,據說張靜恩也受邀前往,可奇蹟般的,這次卻委婉拒絕,只說自己也要陪伴父親左右,洛家也無微詞。
而我,因著媽媽的拒絕,已經有好多天沒去探望。
此次受邀,頗為忐忑,再三斟酌,終是以身染感冒、怕傳染給董事長為由拒絕。誰知,晚上十點半,他的電話竟打了過來,噓寒問暖,讓我羞愧不已。臨了,終於問了出來。我溫語安慰,只說媽媽去走親戚了,不便過來。
他也只是嘆口氣。
……
洛瑾承到我公寓過夜,染著一身汗味進來。這是我們和好後他第一次來,上回他發酒瘋要佔我便宜,這次倒趾氣高揚的登堂入室。
一開門便擁住我不讓我動彈,咬牙切齒:“上回怎麼就狠得下心趕我出去?嗯?”
他挑高的尾音讓我不由失笑,我嬌嗔道:“我最討厭醉酒撒歡的人。你下次再敢這樣,我還是一樣堅決不留。”
他吻住我的力道時急時緩,像是有無盡的纏綿。
重逢以後雙方各自奔忙,卻少有溫存,而每一次的相擁都猶如抵死廝殺。洛瑾承說,女人三十如虎,奔三的我一點不亞於一頭瘋狂的母狼。
每每此時,我都會抓著他,懲罰他亂打比方,令他倒吸著氣,半天都難以自抑。
而36歲的洛瑾承,卻彷彿有了更多的耐心,與我不厭其煩的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