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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撲朔迷離的夜晚

我兩腿僵直,心裡掙扎著要不要坐進車,他停在我身邊一聲不吭,無非是讓我低頭靠近他。

經過剛才一場場鬧劇,想讓彼此揣著糊塗裝明白是不可能的了。

好歹,你得給我解釋清楚那張照片吧?

好歹,你得解釋清楚陸敏口中的幽會吧?

可是,你冷著一張冰塊臉是幾個意思,擺譜嗎?車來了也不打喇叭,等鬼上車嗎?

氣氛僵了好一會兒,涼風習習,我卻打了個冷戰。要知道,剛才那潑尿液如同給我洗了個尿澡,臭氣熏熏也就算了,還溼漉漉的。

車子裡的男人終於冷冷發聲:“要一直站到明天嗎?”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敢情今晚我給你公司強顏賣笑還是我的錯來著。我七公分的高跟鞋都把腿給站酸了你給我這個臉色。

從未有過的冷意襲來,一時委屈難耐,眸底溫熱溼潤。

就站著不動。

他終於又打了兩聲喇叭,而身後陸續有其他車子開出,早早等在他車子後頭不耐煩的鳴喇叭示意。我無奈的沉了一口氣,冷著臉拉開門坐進了副駕駛位。車廂內溫度明顯比外頭低,我不禁又打了個寒顫,見他立即將空調溫度調了調,仍是板著臉一言不發。

車子緩緩的開了出去,車廂裡沒有任何互動,那是這麼久以來的前所未有。壓下去的氣頓時又往上冒,我把他的外套一股腦兒扒拉下來,側身往後一甩,扔到後座上,抱著包包望著窗外一點點往後退的景觀燈,內心壓抑。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男人終於又惜字如金:“什麼味那麼騷?”

“尿味。”我毫不遲疑的回敬。

他忽而方向盤一打,“吱溜”一聲,車子瞬間穩穩的停在了路邊。我滿臉不悅的挪了挪身子。只聽他沉聲問:“誰幹的?”

“我怎麼知道?一出門就著了道了,大喊著‘陸哥’!”

他狠狠道:“陸敏這小子到處拈花惹草,剛才就該多揍幾頓。”

想著今晚的種種,我陰陽怪氣道:“他說你和他老婆偷情,你說他拈花惹草,你倆這叫什麼?”

“你信他?”他聲音轉冷。

我驀地轉頭,對上他森冷的眸光,忍不住道:“我信不信,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你和另一個女人私下約會被人老公拍到,你就覺得理所當然嗎?”

我因為剛才的激憤,聲音越說越高,以致於到最後聽起來有點暴跳。

他嘴角抽動,終於溢位聲音:“那是爺爺去世後的第二天,她很內疚的來找我,說有要緊的事跟我說,我知道她為著上回爺爺撞見我們的事心懷內疚,就安慰了幾句。”

“就這樣?安慰了兩個小時?”我極力剋制。

“別聽陸敏胡說。是有單獨在一起,但我很快就離開。”洛瑾承微怒,“我對袁秀成的態度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知份守禮,從不逾矩。”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我確實看不出來。我只知道,她三番五次的找你,而你,也從不拒絕和她的會面。上次甚至還帶到了家裡。”

“你這是不相信我,經過那麼多事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忽然覺得胸口添堵,經過那麼多事還不相信你,是我的問題嗎?難道如今的我,任何委屈都不能有,任何的質疑都不能有嗎?一有便是無理取鬧嗎?

三年前我委曲求全的藏在你身後,做了你的地下情人,那時候你和所有女人的曖昧都是逢場作戲不得已而為之。如今的你,大位已定,即便張家咄咄逼人,也難以左右你。

當我們的關係恢復正常情侶的狀態,難道我還要對這些女人的糾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難道我連正常女人該有的過問都不能有嗎?

“照你看來,我就該什麼都不問,等著人家老公指著我的鼻子說,你男人跟我老婆約會,你還那麼淡定。”

“我早說過,我和陸敏認識幾十年,他骨子裡的壞水我一眼就能望穿。他最愛挑撥離間,你就這麼輕易相信他?”他平靜說著,卻難掩話裡的不耐煩。

“不是,洛瑾承,我只希望我們坦誠一點。”我睜著迷離的雙眸,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神情悲然。

“我們現在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是嗎?從前你說那些都是應酬,都是假的。我相信你,我忍著不去想你和其他女人有多舉案齊眉,忍著不去想你和她如何站在光環下郎才女貌?可是我們再不需要遮遮掩掩不是嗎?你不需要再和張靜恩虛情假意了。我們是正常的情侶,為什麼還不能坦誠?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一天到晚跟自己初戀曖昧不清,隔三差五的私會?”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委屈,以致於到後來聲音變成了帶著哭腔的控訴。

話一停,淚水立馬吧嗒一聲掉落在裙子上,頓時暈開一兩個醜扒拉的水圈。

“你說要我解釋,我解釋了你又懷疑我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舒華,你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怎麼陸敏一兩句煽風點火的話就能讓你暴跳如雷?”洛瑾承語氣裡帶著陰冷的震懾力,“我還沒問你怎麼跟他扯到了一起?為什麼你會被他的女人潑尿?他女人好端端的為何要跟你過不去?”

怒氣一下子轟了上來。我驀的瞪大朦朧淚眼,滿臉的難以置信,陡然又覺得特別可笑,一字一頓,“你不會懷疑我跟他有一腿吧?三年前你就疑神疑鬼懷疑我和李維亞,如今連你的死對頭都被你成了你的假想情敵了。洛瑾承,你還能再可笑一點嗎?”

洛瑾承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從喉嚨裡發出森冷的聲音,半晌才道:“我們都在氣頭上,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先送你回去,你全身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