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齊宛然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那急促的聲音就跟催命的一樣。
除非是面試的訊息,不然絕對不接!她也是有起床氣的。
“……”
接起電話後,齊宛然才發現是她養母。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媽。”
“你這個不孝的小賤蹄子,老孃病的都快死了,你也不知道滾回來看看。隔了一條街的盼盼都知道送兩個果籃來,你倒好,什麼營養品都沒提回來不說,連個電話也沒有!”
“我看你就是整天盼著老孃趕緊死,你好擺脫我們跟著別的野男人遠走高飛!”
電話那頭是一慣的無理叫罵。
被收養的這些年裡,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聽下去。
齊宛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會兒也不例外。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養母居然生病了。
那天從家裡跑出來之後,她確實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去過。雖然她們之前的態度的確有些惡劣,但生恩不如養恩大,齊宛然自認她做不出來就此不管不顧的事。
“醫生怎麼說?”
齊宛然把電話開了擴音,一邊問著一邊換衣服。
“讓你給我準備後事呢!”齊母冷笑一聲。
齊宛然擰著眉頭,面露不虞。
對方總是這樣,不肯好好的跟她說一句話。
她不想再聽養母這樣無意義的叫罵下去,問了一下地址就掛了電話。
窗外的天氣和她的心情一樣陰沉,跟塊兒沒洗乾淨的抹布似的。
一通電話叭叭了半天,也沒說到底是怎麼了。聽那聲音倒是中氣十足,想來也不會是多嚴重的病。
齊母和樓下王大媽一樣,極其喜歡把一點兒小事放得無限大,以此來感慨自己這輩子有多悲慘。
其中大部分的不順意都來自於她這個養女。
思緒到這裡,齊宛然的心情更低落了,跟壓了個秤砣似的。
洗漱完畢,齊宛然連早飯都沒吃,開著車就往養父家駛去。
她順路買了些貴但是沒什麼用的保健品。
他們不就是想要這種能撐場面的東西麼,順了意能少很多麻煩。
養父養母一家住在城南,周圍高樓林立,那個老舊的小區倒是一直沒有拆掉,像是被遺忘了,灰色的牆體還是上個世紀的風格,跟泥一個顏色。
齊宛然走進小區,某些陳舊而瑣碎的事情就時不時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齊宛然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用力的揉了一把臉,定了定神,才快步朝養母家走去。
家裡的門虛掩著一條縫,濃郁的中藥味兒就從裡面竄出來,溢滿了整個走廊。
“爸媽,我回來了。”齊宛然拉開了門,側身進去。
“喲,真是稀客。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齊母靠坐在床上,嘴裡啃著蘋果,面色紅潤,一點兒也看不出病重的樣子。
齊宛然把保健品放在了床頭櫃上,她特意包裝上面帶有價格貼紙的一面對著齊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母認為養女肯為自己花錢,就是某種“盡孝”。
錢成為了衡量標準。
“不是您叫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