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以燈盞束無形之炎火,炎火又化生金烏法相,這法相來自於他內心深處關於神話的記憶,只是不知為何,趙負雲對於這赤炎神燈上面的金烏神鳥法相,總有一種不夠真切的感覺。
原本在那鎮魔壁前,他以金烏神鳥化太陽行空,合以東昇西落的景象,那種法相就要凝實的感覺,呼之欲出,但是最後卻仍然差一點火候,就像是有生命在殼裡孕育,卻就是破不開那個殼一樣的感覺。
所以,他心中覺得現在赤炎神燈上的金烏神鳥,其實還不是真正的法相,只可以稱得上是虛相和假像。
他覺得,若是能夠真正的孕育而出,對於自己丹胎化嬰一定有著極大的幫助。
不過,儘管如此,這金烏神鳥也是可怕的。
而現在再以這地煞火煉寶,是為了積累更多的煞火,為將來真正的化生出法象而打下基礎。
只是還不等他真正的開始祭煉,便感覺到了有危險到來,緊接著便是感應到了清晰的法術波動。
伸手一招,那赤炎神燈又化為一抹火光,被他吞入嘴裡,此時正有一個洪亮的聲音落下:“何方狂徒,竟敢奪我二弟別府,快快出來受死。”
趙負雲縱身而起,並未化遁光,而是身如游魚一般朝著火山口飛騰而起。
才出山口,便看到了一個人立於一團烏雲上,烏雲則是壓在了山頭的前方,雲上站著一個滿面鬍鬚的人。
其人一身淡白色的甲衣,戴著一個金色發冠,中間一根玉簪橫插其中,讓人看上有點怪。
大多時候,玉簪與法袍搭配在一起,而他一身甲衣,手持巨叉,身在烏雲之中,下半身都掩在烏雲裡,看不真切,這讓他整個人又顯得神秘而恐怖,彷彿大妖大魔淋猴而冠。
他看到趙負雲出了火穴的一剎那,便直接動手了,手中的分海叉直接朝著趙負雲叉了下來,就像是漁民叉魚一樣。
他將趙負雲當成一條魚來叉,其中有著輕描淡寫的隨意,又有著那種得心應手的強大,彷彿在他的叉子之下,沒有一條魚能夠逃過。
而此時的趙負雲面對著這一叉時,他的雙眼看到那柄烏黑的叉子,在他刺下之後,竟是迅速的變長,明明無法刺到自己身上,卻讓自己生出強烈的危險感,他生出了無法躲避的感覺,自己像是一條水中的魚,無論怎麼遊躲,這一叉都將扎過自己的身體,被紮在了那叉子上掙扎。
他的思感之中,居然出現了此種自己被叉子扎穿的幻象。
這分海叉是他這些年來祭煉成的靈寶,祭煉的過程之中需要殺生,所以在祭煉的過程之中,便出現了鎮懾生靈的法意,會直接讓別人生出幻象。
除此之外,那分海叉上面還有‘大小如意’‘勢大力沉’‘鋒銳’‘堅硬’合以‘懾心致幻’,有五道法意。
趙負雲眼中出現一剎那的幻象,但是心靈並未有被鎮懾,他有祭煉出泰山力士,自然可以鎮住心靈,使自身無驚無怖,甚至是其他的情感都不容易表露。
他的雙眼,可以看到虛空都似被扎碎了,像是平靜的水面被巨叉扎破了水面。
這勢大力沉的擎天一叉,趙負雲沒有要去接,但是表面上,他卻像是被對方被鎮懾了心靈,僵立不動,那巨大的分海叉當胸紮下,趙負雲的身體瞬間崩散。
同時,趙負雲腳下的山石也被扎崩了一片。
一片火光散開,像是他本就是一個內裡只有一把火的人,皮囊被扎破的一剎那,體內的火光自然的洶湧而出。
這火光竟是閃耀一片天空,羅靈剎有些驚訝,心中不由的生出一個念頭:“這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嗎?”
而在另一個方向,試圖隱藏身形,在適合的時候偷襲趙負雲的尉燎更是驚訝,不由的想道:“大哥的分海叉居然這般的可怕嗎?一擊之下,對方連躲都躲不開嗎?”
他們倒不會覺得趙負雲被一擊殺死,因為他自己剛才就是被趙負雲的陰陽環給擊碎肉身,化火而遁走的。
所以他覺得趙負雲是一時躲不開,在分海叉扎到身體之後才勉強遁化火光的。
而就在這時,他們的耳中都聽到一道法咒聲響起:“赤炎敕令:……”
趙負雲的身體崩散開來的那一片火光不但沒有散去,反而是突然之間有了質變,突然之間像是照入了心中,他們突然覺得這光芒有些刺眼,變得有些不一樣,不等他們想明白。
這一道敕令聲音彷彿從冥冥之中的虛無傳來,有一種莫名的神秘與恢弘感。
他們生出一絲危險的感覺。
“……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