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幹什麼!”
纏綿繾綣的曖昧忽然被兩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散,溫桃放開易袑延,不著痕跡地抹了一下嘴唇,淡定對上那兩名巡警問道:“有事嗎?”
“剛剛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人蓄意謀殺,現在請你們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其中一名巡警回答道,眼神卻不停地在兩人之間打量。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當街擁吻,這女的旗袍還撕爛了一片兒,一看兩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桃閉口不言,心中卻越來越後悔剛才沒有乾脆利落地解決那個混蛋。今天這件事可算是給她提了個醒,以後殺人絕對不可再拖拖延延了,否則她就會惹上像今天這樣的麻煩。
溫桃豔波一轉,輕輕鬆開易袑延,有些吃驚地看向說話的巡警,輕聲笑道:“請問我們犯什麼法了?憬椿民國哪條國法規定我不能與愛人親暱?”
“你們是夫妻?”巡警問。
“是。”
“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分秒不差,說出的內容卻南轅北轍。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巡警狐疑著,直覺告訴他二人間絕對有貓膩。
“上一秒如膠似漆,下一秒天涯路人。”
回話的是易袑延。
“什麼?”
不僅是巡警,溫桃也很是不解——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就在剛剛,我與她始於皮囊,一見鍾情,開始了靈魂以外的交流,結果發現著實不合適,現在探索結束,她給了我一筆遣散費,就是這樣。”
易袑延一本正經地回答著巡警的問題,在憬椿民國能把一夜風流說的如此清流的,怕是隻有他了吧。
兩名巡警面面相覷,這男人說的話怎如此奇怪?詞彙也是讓人耳目一新的怪異。
但在幾番打量之下,很快他們中有人認出了易袑延。
只見一名巡警將另一名拉到一旁,小聲低語:“誒,我認出來了,這男的是易府的少爺,女的是溫氏商行的大小姐,都是咱們惹不起的人。”
“什麼!是他們?”
“可不是,咱們還是不要沾染麻煩了,反正看這樣子也不像是謀殺,糊弄糊弄,有理由回去交差就行了。”
“沒錯,你說的對,就這麼辦!”
在憬椿民國的法典裡,比起謀殺來說,當街娼淫簡直就是一粒可以忽略不計的塵埃。
“好了……”
“救命啊!”
巡警話音未落,另一處的衚衕裡便傳來一聲悽慘的呼救聲,那兩名巡警也藉機離開,朝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奔跑而去。
與他們一同離去的,還有往不同方向飛速離去的溫桃,她必須趁著這個機會盡快抽身。
至於身後似乎摸著嘴唇還有些玩味的那個男人,看在這次幫了自己的份兒上,她也就不計較了。
她在路口晃動曼妙的身型,一個彎轉過,身後的視線徹底消失了。
反正,將來肯定不會再見了。她想。
天剛破曉,清晨的第一縷暖陽驅散了黑暗包裹下的神秘,一縷縷侵佔了全部的土地,海偃洲這座城市像是被按下了啟動鍵,車流、人流熙熙攘攘,紛來沓至。
溫桃被車伕扶著,矮了腰,從黃包車上下來,往自家公館走去。
前頭的院門突然開了,一隻法蘭西來的小叭兒洋狗搖頭擺尾地奔來。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