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世上的事情沒有幾個人能說的準的。旦夕禍福,因果迴圈,冥冥之中自然有定數。
就好比陳宇書今早的時候還風光無限,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如今卻脫了官袍,淪為階下囚。
不過是一日的功夫,就已經天翻地覆,說出去誰相信呢?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叫人不得不相信。
虞昭華看到只穿著灰色囚衣,鬢髮散亂的陳宇書,並沒有多麼驚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只是道:“竟然沒有用刑?”
“這人原本就是要交給你的,用什麼刑自然是你說了算。”
洛九淵對虞昭華道。
“原來虞小姐早就盯著我了,”東窗事發,屍骨都在花園裡找到了,陳宇書也沒想著給自己找什麼理由開脫,只是不覺得唏噓:“我做那些事已經有十幾年,不過是最近變本加厲了一些,料想也沒人會知道,卻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到你這個小丫頭手上,真是心有不甘啊。”
虞昭華笑了:“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您若是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犯不著盯著你。”
陳宇書頓了頓,然後撐著膝蓋,慢慢的盤腿坐在地板上面的稻草上。
“你說的不錯,若是我沒有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殺那些女子?我――”
陳宇書臉上顯露出憤憤之情,正準備開口訴說的時候,虞昭華突然伸出手示意陳宇書停下來。
“我可不想聽你訴說過往的傷痛,”虞昭華挺不屑的說道:“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你,然後問清楚你的同謀,然後讓你收到律法的制裁。”
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些許波折,但是無論一生如何坎坷,也不能成為濫殺無辜的理由。
虞昭華不想聽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陳宇書從一個光鮮的大將軍變成了現在這幅德行,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是陳宇書的理由又多麼的合理,他本身有多麼的無辜,也無法高告慰花園中累累白骨的在天之靈。
“那些女孩子的失蹤定然不是你一個人,說出你的同黨――乾脆我說的直接一點,指證虞相。”
虞昭華懶得和陳宇書繞彎子,乾乾脆脆的說道。
“你憑什麼覺得是虞相幫我抓來那些女子的?”陳宇書笑了:“他堂堂一個宰相,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
虞昭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那你這個堂堂的大將軍還敢殺人埋屍,宰相綁架人有什麼稀奇的?”
陳宇書聞言道:“那可是你的父親――你竟然就鐵了心的要對付他?”
“可不是嘛?”虞昭華點頭道:“我們兩個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
“那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比起他死,我更希望你死。”
陳宇書笑得一臉慈祥。
“無事無事,”虞昭華大度的擺擺手:“若是我爹知道您這麼捨己為人,心裡不知道有多麼開心呢。
這樣吧,您問斬以後,我在您墓碑上刻上舍己為人四個大字,也不枉費您待我爹爹餓一番情誼。”
“不必了,”陳宇書道:“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有墓穴,也會被人剷平,待我死後,一把火燒了我行了,廢那麼些功夫做什麼?”
虞昭華收斂了笑容,低頭看了看洛九淵的臉色,才開口道:“看來你是下定了決心不和我說一句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