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包廂,富掌櫃把身上的斗篷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在塌上坐好,才揚手讓易佳人也坐了下來。
她拿了條錦被蓋在腿上,又丟給了易佳人一條:“蓋上吧,有點冷。”
易佳人拿小被子蓋了,見富掌櫃拿起了一隻邢窯白瓷五福杯品起了茶,絲毫沒有要給她算工錢的意思。
“富掌櫃...”易佳人想提她工錢的事。
“喝茶暖暖。”富掌櫃也給她倒了一杯,半晌才道:“好好的,為什麼要辭工啊?”
“私事。”易佳人陪笑著。
“什麼私事,跟郭勳有關嗎?”富掌櫃問得非常自然。兒子一直對這個小姑娘很上心,做母親的能不知道。
易佳人忙擺手:“沒有,沒有。跟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這裡太累了?”
“也不是。”易佳人很無奈。
富掌櫃往塌上一靠,意味深長的笑了:“小丫頭,你父親是叫易銘吧?”
“誒,您認識他?”易佳人錯愕,父親已經離開寧安好多年了,怎麼還有故人記得他。
“何止是認識。”富掌櫃又是一笑:“我和你父親當年差點成了夫妻。”
“啊!”易佳人驚呆,還有這一出。難不成父親年輕的時候還是個情種?
富掌櫃微笑著娓娓道來。
當年的富掌櫃還叫富兒,是肖宇文母親伍氏的貼身丫鬟,跟易佳人的父親易銘交好,時間長了兩人互生情愫,可是連年戰亂,伍氏跟著丈夫四處奔波,在途中跟富兒走失。一年後富兒輾轉回到寧安,易銘卻已經跟林府的小姐林蓉結了夫妻,還封了東平候。神傷之餘她便嫁給了還是小飯館老闆的郭勉,也就是郭勳的父親。夫妻倆多年打拼,才掙得這潑天富貴。
易佳人聽完,喝了口茶壓驚。
這不就是一個古代奮鬥女青年的勵志故事嗎?還以為她要說自己跟郭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都快被嚇死了。
不過,也難怪這位富掌櫃一點都沒有其他鉅富商賈頤指氣使的做派,然來也是出生卑微。可這跟自己要辭工有什麼關係?
說完這些,富掌櫃才問易佳人:“你聽了有什麼想法?”
想法?有什麼想法,想法就是你的財富能分我一半嗎?
“受教了。”易佳人敷衍著回答。
“哈哈哈...”富掌櫃大笑了幾聲:“也難怪,你還小。”
寧安城遍地黃金,要靠自己去掙。
易佳人不知道她笑什麼,只能陪笑。
“你還要辭工嗎?”
“嗯。”易佳人點點頭。她也不想啊,可能怎麼辦,昨天已經把少東家給得罪了,還腆著臉留下來幹什麼。
“這樣吧,我的鐘秀坊經常有異國人去採買絲綢,我看你會幾門異國語言,不如到那裡去給我當專門的譯語人如何?每月五兩銀子,你每天不拘什麼時候到店裡都可以。”富掌櫃開的條件相當優渥,不過她另外有自己的小算盤。生意人都不喜歡虧本。
“好。”易佳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工錢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時間還自由,反正還是要重新找活幹的,這個活似乎還不錯,最重要的是郭勳不可能每天早晚到衣料鋪去坐著,以後難得跟他照面。
“嗯,很好。”富掌櫃也很歡喜,受人抬舉就好。
易佳人搓著手,支吾半天又道:“我…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您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