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在府中足足呆了三日,只覺得天公作弄,誰曾想如此冤孽,那白承言別說瞧見她了,單之前被她堪堪撇了一眼,都聞風喪膽的心肝直顫,微風楊柳搬的身子直晃的要倒,更何況,為了第一把神砂,她才承諾於他,絕不糾纏,這怎麼下都是一副死棋。
終在第四日,她想了明白,什麼都沒旱菸重要,也罷,也罷,不要臉皮便不要臉皮,臉皮是何物,在她這兒實不甚值錢,她豁的出去,既然她不能去找,那便讓白承言自己上門。
她朝著外頭喊了一聲“夏黑”,便見一長得略俊秀的男子匆忙進門恭敬道“奴在”
大約是怕她無辜又糟人害了。老太太忙不迭地挑選了兩個侍從跟著自己,夏黑和伺生,她倒是沒拒絕,也算有人能幫稱一二,想起那夜齊科如鬼魅般便悄默聲進了她的屋子,便覺留些人守著,著實有必要,這老太太的好意,她是放心的,畢竟,血肉之上,她確實是她嫡親的外孫女。
她面色晦暗不明“幫我查查白世子的行蹤,切記查的仔細小心些,別讓他察覺些什麼。”
“是,奴才這邊去。”說著便閃身離去,看這身手,確實百裡挑一。
正想著,便聽一聲音從門外響起“你問白承言去了何處?不若問問我,我與他也算是個同窗。”
伺生竭力攔著,面色不大好看,有些為難地看著似水,大意是這人硬闖,他也為難。
似水眼神示意容他進來,伺生便挪開了閃身到一處。
今日的公子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青枝竹葉花紋的銀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很是搭配,手拿著把玉柄扇子,扇端著風流倜儻的很“我當你大病痊癒後,想開了,原還是放不下他。”
似水並未答他,反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及其自在的便找了個位子坐下,滿目春風道“欠我七客仙雅閣,當真忘了?”
募得恍然大悟,最近幾日忙著怎麼算計那白家世子,自然沒閒心想起這些,也並未遮掩道“確然忘了。”
也不等他反應便開口道“走著便罷,伺生,你拿著齊家的令去仙雅閣包上一桌,我們晚些時候便到。”
“好,奴這便去辦。”
秦蘇州打量著她的房間,好整以暇道“怎麼著,我遠遠聽你這意思,還是不願放棄他?”
聽著這話,似水玩心大起,眼中肆掠一道光華,面上卻是慼慼然,像極了戲臺子上的苦情之人,還有模有樣的嘆了口氣“原以為能放下的,可嘆是我高估了自己對他那滿腔的情深,夜夜回首連夢中都是他,想去見他,卻又不能,哎。”
秦蘇州聽著,登時便是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似水,顯然這戲演的太真,將他嚇在了原地。
似水見此撲哧一笑,拿著扇子敲他一下,打趣道“你居然當真了,未免太傻了些,哈哈……”
面上燦若桃花,睫毛如蝶翼,微粉的臉蛋甚是絕色,由是那光燦的墨瞳像極了璨夜星空,稍有不慎便能深陷其中,秦蘇州莫名有些看呆了。
現在正值春日,外頭陽光和煦,暖陽舒適,院子裡有顆盛開桃樹,微風起,紅雨下,那開的最璨的一朵桃花隨風飄落,不知落入了誰人心房。
仙雅閣
齊家算是這汴京城裡的首富,想在仙雅閣包上一桌最簡單不過。
待似水二人到時已安排妥當,伺生在門口引道,到包間門口,門牌上寫著“花仙居”。
似水嘖了嘖嘴,心下想著這名真俗。
“覺得俗氣?”一剎那,似水覺得這秦蘇州像她的解語花。
還未誇口稱讚,他如此懂她,便見他扇子捂嘴笑道“這是你自己提的名?如今也嫌俗氣了?”
感情是笑話她,似水白了他一眼,便慢悠悠的找個地方坐下。
“你方才說,你與白承言是同窗?”
一落座,秦蘇州見一桌佳餚,笑嘻嘻忙不迭的便夾著往嘴巴里送,聽著似水問著,還沒來得及嚥下,說話胡亂不清“孜(自)然”。
“在何處學讀?”似水笑盈盈問道,眼睛裡是閃著光亮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