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俊勇無雙的臉,似水莫名覺得刺眼,他很完美的繼承了巫族那妖媚的血統啊,生的這樣妖邪。
他的臉,真的很像那個人啊,那個佔據她夢魘全部的人……想著,心中怒氣滔天,抓著他脖頸的手越發用力了,眼看著蒼崖就要被她活活掐死,蒼崖被她掐著氣血逆止,臉憋的通紅,但仍舊倔強的一聲不吭,都是一樣的人,倔強不認輸。
一旁的守生急忙制止,匍匐在地“殿下,殿下息怒啊,這天伐眼見著就要逼近三天閣了,還是解決眼下的危機才是啊。”
他的話點醒了似水,方才感覺自己手間力道極大,猛的鬆下了力氣,蒼崖像是斷了線的娃娃一樣癱坐在地上,如釋重負似得大口喘息。
甩了下衣袖,看著外面昏天暗地的雷電天伐,眉間緊鎖“先記著,等事情平息,在算賬也不遲”說著便甩下他們二人,急慌朝著蔓生窯去了。
臨走前還匆匆留話“守生,去請司繼,到蔓生窯去找我。”
蒼崖眼神昏暗的看向越走越遠的似水,殿下似乎沒有發現,她的手腕竟是出現了那定了未來半生的印記,緣竟是定了??
似水跌跌撞撞的利用術法到了蔓生窯,暗聲淬了一下,當真覺得流年不利,先是被夢魘困厄住,失了半彌的靈力,剛剛在路上,僅僅不過這點距離,那天伐像是追著她劈一般,連著降了十幾道罰雷,若不是她手腳尚快,怕不是隻略損了衣角而已。
擦了擦額間的汗,她掌間一揮,開啟了蔓生窯前的禁忌,頃刻間,那封閉許久的門驟然開啟,一陣冤氣便是朝著她襲來,那青絲直髮被風揚起飛舞,果不其然,蔓生裡鎖著巫的契,碎了,只孤零零地留著歷代帝王微弱的封印牽強的鎖著。
仔細看去,蔓生的藤盡都是裂痕,許久的怨隨著時間的流逝被綁在蔓生裡變的更加陰毒可怕,他們正在強行衝破封想利用天伐的雷掀起軒然大波。滔天的怨念遇上天伐,於這旱菸地界,就是燼滅的災難。
這一切來的突然,似水怎麼也想不明,怎麼會那麼巧的發生這一切,總覺得是不知不覺的邁入了誰的圈套。
她飛身而起,運氣撥開蔓生藤最深處。待撥開雲霧看清時,身形一怔,滿眼的不可思議,怪不得,這契會碎,藤泉竟然乾涸了!!
藤泉是這蔓生藤的滋養所在,她從未見過這藤泉竟會乾涸。若是沒了藤泉,這封印自然會原來越弱,為何?!
因契沒了!!她尋著泉眼看去,最深處那本該泛著藍光的因契竟然隱約只虛無可見了,絲絲寸縷虛弱的供養著蔓生藤,她從未想過這因契會消耗以至於虛無,無可奈何,運用術法暫時加強了封印,這隻能救得以一時,必須想辦法解決因契耗盡怠慢之事。
她聽王兄說過,因契本是凡間之物,是世間謀者意,帝者冠,臣者忠,民者幸相輔所化成的念力才能為之所成,缺一不可。尚不清楚到底是這四神中哪出了問題。
在快要暈厥之時,便覺得有一人接下她將她攬在懷裡“殿下,何必這般強行用事。”
這聲音,是蒼崖。
在醒來時,已有些時刻,只見門外的天伐並未有所減弱,仍舊一刻不停的逼近七天閣,只是多了結界,尚堪堪擋著。
“殿下,你太過用強,靈力已然盡失。再有下次,臣也救不了你。”蒼崖背手而立背對著她,看著遠遠的天伐。
她不置可否,只是看著一旁的藤泉“因契快耗盡了,蒼崖,我是不是快守不住這旱菸了”說著半是頹敗的低下了頭,她答應過王兄和父王,會守著這旱菸千萬無虞,她一直用盡力氣守護著,果然,還是要毀在她手上是吧。
那男子聞言滿滿轉過身子,走到她身側,半跪在她跟前,那雙妖豔的眸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殿下,你會守住的,蒼崖會幫著你,相信我好不好。”
“殿下可聽過兩生咒?”他默默走向那泉眼中心。
似水半愣的看著她,兩生咒,她自然聽說過,小時候因私自習學此數,被王兄打得皮開肉綻,罰跪在生戒石旁七七四十九日,滴米未沾,差點丟了性命。
後來聽王兄說,這兩生咒陰損得很,哪有什麼兩生咒,不過是舍了旁人的性命,添至他人的希望罷了。奪取他人性命,是何等陰損。
她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眸間帶著風華的輕笑“兩生意,尋花秘,損生心,助附意,我蒼崖,願陷得王命,傾生願與爾……”
“蒼崖!你想!”似水如同驚雷掃過,被震在原處,兩生咒,這廝居然唸的是兩生咒。
那風男子在光暈中變得虛晃,漸漸朦朧“殿下,兩年,蒼崖等你兩年,往後日子兇險,還望珍重,殿下需下界尋得因果,才能化了此劫。”
似水想去制止,他想用自己的性命,強行喚起禁法兩生咒這等陰損的生咒,只為讓她幻化出新的原生,去下界找到消渴掉天伐的辦法,他,他何至於做到這般!
兩年,她要在兩年內謀得因契。便能鎖住這蔓生裡的怨念。能讓這天伐消渴,才能保這旱菸萬民。
外頭歇斯底里的天伐因窯內的蔓生藤有所消克,倒是沒有在咄咄逼人往後移動,像是被定製住不動了,但內裡乾坤雷力沒有半分減弱,巫族的最後血脈,換來了不過是片刻的安寧,真是個笑話,最後做奮力相救的竟是巫族,天,飄著點滴青色螢光,似水伸手去接,掌間是微熱的,落入她額間多了一抹花朵青色印記,這是雙生咒的印記,一閃一閃,越閃微弱,這是蒼崖留下最後的痕跡。
他,真的消失了?!
司繼匆匆趕到,來時看著漫天的青色,大致也猜到了什麼,還是來遲了,用著略微淡漠的語氣“你一貫恨他是巫族血脈,沒給過片刻好臉色,卻從不知道,他為了自己的血液有多憎惡,因為你的厭惡有多絕望。”
“司繼,他還回得來嗎?”眼睛略微紅彤似乎泛著淚光看著他。
看了看她額間的那抹印記,司繼嘆了口氣“你也知這雙生咒是個消克的咒法,與你施咒時間越長,他的靈魄被你消克的越弱,直到最後消失,若想救他兩年時間最多,若是你謀不回因契放回這蔓生窯,他的靈魄便無法從這裡出來,便再無復生的可能。”
眼裡略閃過似水看不見的悲傷,一閃而過,幾乎以為是錯覺,看著這漫天青色,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