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矇矇亮,清晨天矇矇亮,遠處的天際翻起淡淡的魚肚白,似是還有豔霞剛起的片染,雖然轉眼已是立夏,衣著開始單薄,但清晨來說,還是有些泛著冷意的。
秦蘇州只覺得有些微微冷,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疼痛,枕著的地方也是硬的幾乎擱著自己不舒服,有些朦朧的睜開了眼,迷迷糊糊見居然瞧見近旁居然趴著一人,他呆了,入眼的便是這兩日讓他心心戀戀的齊陌之。
心忽然跳動的厲害,屏息間幾乎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他驚訝極了,想著莫不是還在夢中,忙伸手掐了自己臉頰一下,痠痛感襲來,這,這居然不是夢。
那人似乎睡的很熟,她肩上是一厚厚的大氅蓋著,想來是昨夜風塵僕僕而來,晚上微涼,禦寒尚未來得及解下的,他頭有些痛,動靜及輕的晃了晃腦袋,回想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又擔心他那件大氅不過他禦寒,忙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外衫,小心翼翼的為他蓋上。
他記得,似乎連著喝了好幾日的酒了,每日渾渾噩噩的不知所謂的過著,只是腦子極其混亂,在自己醉態暈暈的狀態下,面前之人的影子卻一直徘徊在自己眼前,大約是醉酒後的他鬧著要見她,以助於千則實在抵不住醉酒後自己蠻纏的命令,才不得已在晚間去找了他。
他忽然憶起,前日,是他母親忌日,想起往年的他都是黯然神傷的與自家外祖母去靜生寺去祭奠祈福的,昨夜的他大約剛剛才剛剛馬不停蹄的下山才是。這樣想著,不免有些自責。
這樣想著,不免又靠的近些,趴在那石桌上與她相近趴著,他盯著他,這或許是他第一次這般細細的打量他,睡著的他似水不設防的,他面板積極白皙,又極好,簡直能看到那細細的白色毛絨,大約有些冷,她拱了拱小巧可愛的鼻,才發現她唇色殷紅,竟然嘴角天然勾起,她眉目若染,入畫若墨,看的有些痴了,那躁動了兩三日的心居然在剎那間安靜下來了,就這麼盯著他,總覺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突然,便覺得這兩日的自己真是傻極了,到底在躁動些什麼,就這麼守在他身邊便好了,人活於世,想來只是求得慾望心安,他的慾望,便是守這他,這樣便好了。
似水這夜睡的極其不好,睡夢中的自己總感覺有兩道火熱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自己,那種怪異的悚然感就這麼強迫的逼著自己真開了尚還疲憊的雙眸。
入眼的,便是那一副笑的及其燦爛的臉,他靠自己極近,揚起一張娃娃臉,一雙大白牙幾乎遮掩不住的了,面前這幅景象,似水竟然覺得不在慌張了,畢竟昨日,面前同樣也出現了一張臉,不過那是方輕羨的。
她皺了皺眉頭,想起昨夜便是眉頭直跳,在秦蘇州還未反應過來時,便伸手拽起了他的一隻耳朵,用了十足的力道,霎時間便是瞧見他齜牙咧嘴的直喊疼。
想到昨夜他的胡攪蠻纏,便覺得尚不解氣,起身擰著的手便是又逆時針旋轉了一下,那本是白壁一般的耳朵,變得通紅,只見他幾乎眼淚都要出來了,忙求饒道“誒誒,疼疼,你放手,放手啊。”
似水傾身靠近他,用陰惻惻的聲音道“疼,你還知道疼?可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
兩人距離忽然靠的很近,秦蘇州又是聞到自她身上傳出那道若隱若現的桃花香氣,幾乎抬臉便是能碰到她的臉,心下居然又狂跳起來,臉上居然出現兩抹詭異的紅暈。
似水倒是未注意到,見他像是出神了,又用了個力道,他才從那詭異的失神中回神“不記得了,啊啊啊,疼啊,你先放手,咱好好說,好好說,你先放手。”
似水見他一副討好的模樣,也不好意在為難他,便慢悠悠的鬆開了手,卻仍舊帶著些怒氣看著他,半坐在那石桌上,雙手交叉胸前,便不言語了,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秦蘇州解脫了的耳朵都幾乎充血了,他齜牙咧嘴的輕輕揉了揉,見面前的她容色嚴肅,冶不敢造次,仿若做錯了事情的小娃娃一般,低著頭,仔細回想昨夜到底發生什麼。
但腦子裡除了點零星畫面,便什麼也記不起來,低著頭,用眼角小心的瞥了她一眼,認命似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