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用力!”
南宮影蓀躺到了吟風的病床之上,此刻正汗流如注,倒比吟風那時還要狼狽。
不過臨盆的女人,還講什麼狼狽不狼狽,吟風略略回了神,向來不及驚喜主公甦醒的管絃吩咐,一者快些把城內的產婆都找來給南宮影蓀接生,二者自然是讓下人把甘寧找來,畢竟他是孩子的生父,這個時候不來陪著妻子實在說不過去,三者則是傳話給太史慈,讓各個諸侯的使者來議事廳見她。
管絃雖然心繫吟風的安危,但也知道吟風所安排的事情關係重大,便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她忽然想起了掌管飲食的弄雲,就差了人去傳喚,且先照顧著吟風的身體。
管絃來到府外,見城內城外擁擠的百姓,便直接喊話道:“你們誰是產婆,來我這裡登記了隨我快些入府,幫忙接生!”
百姓們陷入一頭霧水之中,不是說萬年公主重傷昏迷了嗎?怎麼現在又變成要接生了?難道萬年公主同古代那些傳奇的人物一樣,感應天人而懷孕了?
迷惑歸迷惑,人群中還是有很多人報了名,管絃粗略一統計,居然有近百人之多,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其中有幾人竟然是男人!讓管絃真的很困擾。
“大家慢慢來不要擠,用不了這麼多人!”
弄雲剛從議事廳後門抱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要去廚房做事,就遠遠聽見了管絃的聲音,她心道定然是管絃又找了許多名醫來診治萬年公主的傷勢,沒走幾步卻遇見了自稱是管絃差來的丫頭:
“弄雲姑娘,公主醒了,現在裡面人手不夠,管絃軍師讓我來請姑娘過去!”
“什麼,公主醒了?”弄雲聽了這個振奮人心的訊息,直接手中食材全灑到了地上去,也顧不得拾撿了,飛一般便朝吟風房間而去。
“哇!”一聲清脆的女嬰啼哭聲中,產婆抱著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嬰孩,來給虛脫無力的南宮影蓀面前看:“恭喜恭喜,是個千金!”
“我看看!”南宮影蓀吃力地抬起頭,伸手接過女嬰,如獲至寶般看著這個她孕育了十個月的小生命,忍不住低下頭,在女嬰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吟風微笑看她,心中感慨萬千:“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像她那樣,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也許只能是個遙遠的夢了吧?
萬年公主甦醒的訊息很快在曲阿城裡傳開,一傳十十傳百,百姓們都夾道慶賀公主的新生:
“我就知道公主不會出事的!”
“公主是九天鳳凰轉世,怎麼可能會死,這次是浴火重生才對!”
“公主萬歲,額,錯了,公主千歲,不過喊一聲萬歲又怎麼樣呢?”
……
訊息也傳到了館驛各個使者耳朵裡,他們反應各自不一,一個個正思索著會不會是吟風放出的煙幕彈時,管亥又重新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告訴諸位一個好訊息,公主終於醒了,臨盆生產是個誤會,其實是為公主治傷的南宮影蓀姑娘要臨盆生產,公主現在正在議事廳歇息,晚上要在議事廳約見諸位!”
管亥這一番話,直接讓館驛裡的使者們炸開了鍋。
夜裡,各個使者們在館驛裡用完晚飯,便被管亥親自帶來的人馬給請到了議事廳之中。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見到吟風,管絃又派了人前來告知,萬年公主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便見人,因此她要一個一個地傳見各位使者。
眾人費解了,身子虛弱,還要挨個得見人,這個萬年公主是怎麼了?腦袋裡缺根筋嗎?
人群中,只有少數已經知道內情的人會意地笑了笑。
此刻房間內,病榻上的吟風臉色慘白得嚇人,管絃不解地問她:“公主,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讓這些使者親自看到快要不行的我,他們的主公才會相信,一定會對揚州放鬆戒備的!”吟風笑笑,不知道的人看了她那面容一定不會以為有假。
“陳琳求見萬年公主!”
“宣!”
面色清秀一如昔日的陳琳,進了房間,看見吟風的情形後,微微嘆息:“我家主公十分掛念公主鳳體安康,還在鄴城親自為公主祈福,祝願公主脫離病厄!”
“咳咳!”吟風咳嗽了幾陣後,苦笑著說道,“難為袁公如此記掛本宮的傷勢,只可惜本宮有心無力,不能再見袁公了!”
陳琳心中一動,便試探著問道:“請恕陳琳斗膽,若是公主不幸,將會以後事託付於誰人?”
管絃大怒,薄斥一聲,拔出牆上所懸佩劍,指著陳琳嬌喝:“陳琳大人,我敬你是袁紹派來的使者,才對你禮敬有加的,想不到你居然會對公主出言如此不遜,也別怪我不客氣!”
看著抵在自己胸前的凜凜長劍,陳琳面色卻絲毫不驚,他目視病榻上雖然冷汗直落卻似乎有話要說的吟風道:“公主既然單獨要見各個來使,自然有不能當面對眾人說的東西,否則也不必如此相見了,陳琳自信這份揣測的能力還是有的!”
“琴操,不得無禮,退下!”吟風呵斥了管絃一句,命她到房外去,這才對陳琳道,“先生真是目光如炬,本宮也不得不實言相告,本宮的麾下諸將,沒有一個是合格的統帥之才,因此本宮的意思,是趁此機會將其拱手送人,這個才是斷然不能公開來說的,還希望陳琳大人能明白本宮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