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級升三級在你們看來很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路,又被人破壞,再也無法更進一步?”江秋抬起頭,望向那位怒氣衝衝的島主要離,笑眯眯問道:“所以世界上的天才都認為快人一步是天才?而不是走的穩當?”
赤心深吸一口氣,可依然無法掩飾自己的顫音,“如果我誠心認輸,真的可以離開賭局?”
江秋點頭道:“當然,只是有個小條件,你要保證這輩子不再碰賭場。”
赤心汗流浹背。
她晉升的道路從見到江秋的那一刻,似乎就看到了苗頭,且每輸一場,道路愈發清晰一分,那就是成為賭場的守序人。
在有限的天地內,成為規矩的守護者!
道路走起來不算艱難,只要能夠走到頭,就可以成為三級術師,隨後便可以尋求‘求真’二字,若是尋到求真,找到自我,那便是二級。
可有個條件。
那就是有限的天地內出現一位秩序的破壞者,在他破壞秩序時守護住秩序,這個人就是江秋。所以哪怕連續輸給江秋,輸一萬場,只要心氣還在,那麼道路就還在。
輸一萬場只需要贏一場,她會成為道路最為寬闊的三級術師。
可是問題就在這裡。
赤心逐漸發覺一個事實。
那就是哪怕賭一萬零一場,她都贏不了江秋,所以本該出現在腳下的道路,隨著心性開始懷疑自己,已經搖晃起來,甚至有可能這條路再也無法走通,徹底失去晉升的希望。
江秋打著哈欠,也不催促赤心做決定,雖然賭局有些無聊,可是在赤心出現的第一時間,江秋就察覺到此人體內的氣有些不同尋常,略微琢磨便想明白了原因。
因此賭局是真,旁觀她人道路也是真。
只是江秋無論何時何地,都喜歡舉一反三。
他腦中此時所想的,是在疑惑為何獸人的路只有一條,按照尤先生的說法,道路有很多很多,而且擴充套件的越多越好,道路越多體內小天地就會被撐的愈發寬廣,而不是像赤心這般自我束縛,只找一條就選擇晉升。
至於下棋,其實就是比拼計算力的高低,旭升學府很多學生都能達到國手的水平。
尤先生曾經說過,棋盤上的陰謀詭計不算什麼,棋盤外的才是真正的勾心鬥角。
比如此次,如果島主要離對人類是帶有惡意的,帶著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眾生,那麼不知不覺被孔張控制的白骨士兵就會在某一天突然攻擊遊戲之島,大開殺戒,徹底讓獸人與宮殿方面敵對,逼迫他們出兵增援碎坡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可以商量著來。
江秋也不催促,緩緩道:“我的師父就曾說過,獸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過於狹隘,小事上斤斤計較,大事上卻從不在乎,所以獸人看起來在平日裡會贏許多次,卻經不起一次大的失敗。”
“我也聽說了,你們曾經在南邊那座知命島屠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人類的所有術師,甚至還出現什麼人頭大賽?當時你們獸人都認為人類是好欺負的,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就是籠子裡的猛獸,可事實又如何?”
要離心中微動,突然想明白江秋到底是為何而來,師承是誰。
其實說到底大致就是兩個字。
借兵。
但是平鋪直敘的說出來,自己作為獸人,會答應嗎?想來答案會很固定。
可若是一個人類帶著強勢將最驕傲的獸人擊敗,敗之卻不辱之,反而會收穫獸人的好感,在此基礎上再向自己借兵,就會輕鬆許多。
如果自己再不同意,想來就會動武了。
只是赤心當下失魂落魄,看到自己的道路就在腳下,前方卻出現了一個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且打不敗的大山,所以還未察覺到江秋的真實目的。
自己獲勝的方法很簡單,也是集其人類數千年智慧澆灌出來的一個字。
拖。
再拖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