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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七年11月9日 雨

藍軍贏了,但這一次藍軍絕對是慘勝,導演組判定藍軍損失超過八成,如果不是組織度和士氣的加成且具有永不潰散屬性的話,藍軍早已輸了。

天亮之後看著那些眼裡全是不忿的紅軍將領,左柔這才發現……自己不光是跟福王打了一場,更是跟整個北海軍打了一場。

難,真的太難了。這是她遇到過的最難的一場戰役,絞盡腦汁,難分難解,最後還是靠著作弊屬性才能勉強獲勝。

這次的紅軍簡直是噩夢,因為基層軍官全都是北海軍的人,他們的組織度也高的可怕,原本老早就應該潰敗的場面他們卻打得是寸步不讓,甚至打到他們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了,還在玩命。

左柔坐在陣地上看著四周圍正在整理戰場,她則在仔細的研究著昨夜對戰的一些疏忽和漏洞,一邊拿著小本子記錄一邊嘴裡唸唸有詞。

而大概一個多小時候,有一行人直接登上了鍋盔山,他們轉悠了一圈便來到了左柔的面前。

這裡下了些小雨,寒風凜冽的,左柔感覺自己前方的風被人擋住了,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正是福王和自己父親。

她連忙起身:“王爺……父親。”

定國公多少還是有些不忿,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而福王則笑呵呵的說道:“沒想到小碗兒這般厲害,連我都不是對手咯。”

左柔尷尬的笑了笑,拿出小本子遞給福王:“王爺……若不是藍軍作弊,我都輸五回了,我是真沒猜到您會從西北角奇襲。”

“最後不還是反應過來了?”

“還是晚了一步嘛。”

福王拿過小本子笑了著看了起來,然後開始給左柔講解起昨天她犯的幾個錯誤,左柔一邊記錄著一邊提著問題,等了好一會兒福王才講完,然後說:“小碗兒啊,假以時日,你怕是要成大宋的軍神咯。本王先去那頭看看去,你與你父親好好聊聊。”

福王笑盈盈的揹著手走去了別處,現場只剩下了定國公和左柔,左柔看著親爹嘿嘿笑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別說我,先說說你。已經是當了孃的人了,整日在這當將軍,孩子怎麼辦?”

“孩子有人帶啊……再說我也不適合帶孩子。”左柔爭辯道:“當將軍怎麼了?天底下又沒幾個人贏得過我,我當將軍怎麼了?”

眼看著父女二人又要吵起來,這時左芳趕緊出現,槓在兩人中間:“姐姐,你莫要聽父親的。就是他說要來長安過年的,說是想他寶貝孫女了,但行囊裡都是給你帶的東西。他這老漢你也是知道的,就光是嘴硬。”

定國公狠狠瞪了左芳一眼,氣咻咻的走了,而左柔一臉勝利的模樣揉著左芳的頭:“要我看,怕是你把父親騙來的吧?”

“沒有沒有,千真萬確的沒有。”左芳連連擺手:“我就是跟父親說了一句說福王爺打算年前去長安定居,與公主一家團聚,順便看看他那孫兒。”

左柔哈哈大笑起來,她一想就知道是左芳這小子慫恿的,現在看來果然是。

而定國公此刻已經走到了福王的身邊,兩人在藍軍的棋盤上看了起來,畢竟都是老將,看到上頭的兵力佈局,他們就知道自己昨天輸在哪裡了。

“這個點。”福王指著東北角:“我們就是輸在這裡,小碗兒雖然在技法上還需磨礪,但那份感覺卻是獨一無二。她雖不知道我等要在西北奇襲,但卻知道我們設了奇兵,若是沒有這份佈置,即便是後頭知道了,怕也是趕不及了。只要奇兵突入,她便沒了周旋的餘地。”

他見定國公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小老頭:“文思啊,知道你好面子,輸在女兒手底下不好看。可你我都過了半百之數,再過幾年便是耳順。時代不再是你我的時代了,該服老認老了。”

“王爺,我便是氣她整日不務正業,家中孩子孩子不帶,一個女兒家整日在外頭跟一群丘八為伍,成何體統!”

“體統什麼,她生來便是該在軍中的,如今她這不正是人如魚得水?你若是非要她去相夫教子,過不得幾年她怕也是要鬱鬱而終。”

定國公說不出話來,只好繼續跟福王爺一起研究左柔的佈陣規律,而到了中午時,他們二人索性便留在了藍軍大營之中一起吃了個便飯,順便繼續深入的瞭解了一下這個戰鬥力卓越的藍軍到底是怎樣一個構成。

“年前可還有演習?”

王爺笑眯眯的問左柔:“若是還有,本王想來試試當一把藍軍。”

“有,每個月都有。”左柔忙不迭的點頭道:“可過癮可帶勁了,重炮不要錢的放,高機動戰法不要命的衝,那些個將領整日抱著老思想,什麼雁形陣、一字長蛇陣的,在我這那便是排隊槍斃。”

福王被她說得是哈哈大笑,定國公卻臉色一板:“不得胡言亂語,讓那些將領聽見還不知要怎樣說你呢。”

“說了便是說了,這些人遲早都是要淘汰的。”

定國公還想說話,但卻被福王爺攔了下來,他擺手道:“我倒是覺得小碗兒說的沒錯,如今之天下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天下,戰場之局勢也並非當年的模樣,若是還默守陳規,那優勝劣汰也無可厚非。就拿如今的武器來說,刀槍劍戟已非主流,戰場之上也絕少再有數萬人衝在一起刀砍斧劈之陣仗,一把火槍百丈之外便決了生死,那一字長蛇陣不是排隊槍斃又是什麼?”

定國公嘆息一聲,卻也是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