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宋北雲真的受夠了這幫**崽子,他現在一想到回家頭就疼。
這種感覺讓他真切的瞭解到了那種全職家庭主婦在家帶孩子的痛苦,並且認為從基礎戰力而言,一個小兔崽子約等於五個師,而這一堆小兔崽子基本上跟西域二十六國的兵力相等。
“最近你有些不對勁。”
這天下值,晏殊找到了宋北雲,因為明日就是元宵假了,但宋北雲卻賴在辦公室裡不肯走,這跟平時風大雨大太陽大下班最大的宋北雲判若兩人,所以晏殊決定過來瞧瞧,畢竟人到中年了,保不齊哪裡就會出點毛病。
“不想回去。”
宋北雲摘下眼鏡,將檔案整理入抽屜,然後靠在那雙腳架在碳爐子旁,臉上的表情生無可戀。
“不對吧宋大人,認識你十幾年了,你宋北雲也有如此面露難色的一天?”
“你就一兒一女,你懂個錘子。”
宋北雲說話的語氣都枯萎了,想到回去之後的折磨,他整個人就像要死了一樣,提不起半點興致。
果然啊,對男人來說不管是兒子還是漂亮妹子,離遠一點都是最好的,這一貼近了,他就頂不住了。
大概聽了一下宋北雲的事情,晏殊哈哈大笑起來:“你堂堂宋北雲宋首輔居然也有今天?不過說起來,我都分不清你家那一群孩子誰是誰了,給我說說都是誰生的。”
宋北雲反正閒來無事,便拿出筆開始在紙上寫了下來:“最大的是俏俏的那個,狗蛋。然後是趙桓,你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誰了對吧。”
“太子爺。”
“嗯,然後第三個是金鈴兒的,我家老二,不怎麼愛說話,腦子裡的想法稀奇古怪。老三是佛寶奴的那個,也是個太子爺,在之後就是暖玉的女兒。接著老四是左柔的女兒,她年紀還小,沒過來。再還有三個,一個巧雲的一個碧螺的還有一個佛寶奴的老二,這些年紀也都小,你也沒見過。”
“別說了別說了,聽著我都覺得頭大,你這開枝散葉的能耐厲害。”晏殊由衷讚歎道:“前幾日我返鄉祭祖,家裡還跟我說讓我多生幾個,甚至都打算給我納妾了。”
“生唄。”
“看你這樣,我生個屁!”
晏殊敲了敲他的桌子:“既然不想回家,那走啊,請你去吃點新鮮的。據說城裡開了一家長安飯店,去試試。”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宋北雲愕然的看著晏殊:“我從那邊回來的,你讓我去長安菜?”
“我沒吃過幾回啊,走走走,我請客。”
現在整個大宋都在提倡精兵簡政,各級衙門其實逐漸的要將官吏分流,而且每個衙門關於採買的預算都有所剋扣,所以除非必要一般現在官員出行都不讓使用衙門裡的馬車了。
而作為宋北雲他們更是要起帶頭作用,所以他跟晏殊一般情況都是選擇步行,倒是完顏皇帝是個特例,畢竟小老頭五六十歲了,腿腳也不是很好,其他人卻是能步行就步行。
這其實也是趙性的功勞,百姓的生活標準真的是提高了,人均工資高了、福利待遇好了、就連一些平時常見的欺凌侮辱都幾乎見不到了,因為現在天下人都知道,再受了欺負可以去投奔趙性搞建設去,苦是苦了點但人人平等,不受那窩囊氣。
而各級衙門更是得小心翼翼,因為要是再想以前那樣牛逼哄哄、鋪張浪費、大手大腳,人家百姓只要一個訊號發過去,趙性那邊帶著五角星的糾察大隊馬上就過來掀桌子,包括懶政不作為人家都管,所以說現在當官是越來越難……
“最近貪汙的案子少了,不過受賄啊……真的是個老大難。”晏殊在和宋北雲往長安飯店走的路上感嘆道:“你不管吏部你不知道,我現在看到那些人的名字腦袋都疼。還有些明明是受賄的,而且還收的不少,但當地百姓卻給他寫萬民書的,這種是最難辦的,既不可違民意又不可違法,法與民向左時真的很頭疼。”
“依法辦理,酌情處理。”宋北雲揹著手說道:“有些東西嘛,彈性還是有的。不辦就是害法,嚴辦就是傷民心,那你不能變通一下?”
“廣州刺史,嚴賦開。受賄七百四十二萬貫,按律當斬。”晏殊嗤笑一聲:“但是他把受賄的錢八成拿去修橋鋪路、建設學堂,完善堤壩。廣州府遞上萬民書,一匹布,十萬個手印,都是為他請命的。”
“你怎麼處理的?”宋北雲好奇道:“別說沒辦他。”
“辦了啊,當然辦了,不辦那是要出事的。我先剝去了他的官位,但暫時不派新的刺史過去,留用察看,沒收家產。若有下次,永不敘用,三年滿之後,官降三級,異地為官去。”
“還不錯。”宋北雲點了點頭:“這種事真的難辦,關鍵這種還真不少,即便是隻拿了兩成,可卻仍有近一百五十萬貫,這是他能拿的錢?該死的東西。”
“那你咋辦嘛。”晏殊長嘆一聲:“你不說過麼,三年清刺史,十萬雪花銀。當了官啊,就跟這錢是離不開咯。”
宋北雲也是搖頭,這東西根本不可能根治,所以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只能是抓典型。
“對了,杭州出了件事你知道麼?”
“什麼事?”
因為宋北雲主管的是外交、生產和建設三方面,一般的內政他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處置的,他們四人各有分工,晏殊主要負責的就是人事和政策走向,所以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每月例會上才會互相通報。
“杭州商會自己成立了一個學堂,高價在各地聘請良師,不過他們並不對外招生主要是輔導商會中自家的孩子。”
“還有這種事?”宋北雲眉頭緊鎖:“關了,不許開,包括白鹿洞為首的幾個大書院,全部關掉。”
晏殊一聽就愕然了:“你這麼堅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