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廣播,下一步就是無線電通訊,妙言點亮了半導體和三極體技術,雖然現在質量還在磨合期,但至少未來可期。
在基礎理論支援的情況下,這個技術會非常快速的成型,並且擁有一定的實戰意義。
不過現在這隻能停留在實驗室階段的半導體估計還得要個幾年才能廣泛列裝。
宋北雲表示對此充滿信心。
而好訊息這幾年一直不少,比如第一條鐵路正式進入運營狀態,剩下的七條鐵路幹線也正在緊鑼密鼓的建設,長安到玉門關的鐵路最晚會在今年十二月份正式通車。
這標誌著這個時代的運載能力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臺階,而且這也代表著中國的工業革命正式開始了。
這個文明的工業革命走了一條全新的,沒有被人嘗試過的道路,它並沒有透過血腥的原始積累而是利用了本民族的一些特性來完成了這個人類史上的壯舉。
如果幸運,宋北雲有生之年是可以看到真正意義上的工業化國家誕生的。
他覺得自己保守估計還能活個四十年,四十年之後他八十歲時,即便是後續的科學進步都進入到了一個正常的發展速度,那也足他能夠坐上民航飛機了。
所以今日宋北雲的心情極好,即便是明天左柔就要上交作戰計劃了,但這仍然擋不住宋北雲再次去了西北聯大上課。
他現在再給人上課時已經不會再有人說他“太過於年輕”了,大家都已經習慣性叫他先生了。
有時候想想覺得人生真的是有意思,恍恍惚惚之間半輩子就過去了。
“先生,我有個問題。”
在提問時間時,有一個少年首先站了起來,他在面對宋北雲時多少還有些心驚膽顫,猶豫了有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有一個波斯的朋友問我,將來我們會不會變成一頭怎麼都喂不飽的巨獸,肆意侵略別的國家,因為周圍沒有任何國家可以抵禦我們的鐵蹄,所以他們很擔心。”
因為這堂課本身就是公共關係課,所以提出這樣的問題其實是在情理之中的。
宋北雲笑著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雙手撐在講臺上,環視一週:“你們覺得會還是不會?”
下頭傳來了小聲的討論,但每個人都各抒己見並沒有達成統一的答案。
對此宋北雲並不意外,因為下頭的年輕人是迷茫的,他們有很多東西還沒有去了解和琢磨,這也就是課堂的意義所在。
宋北雲輕輕敲了敲桌面:“回去告訴你的波斯朋友,答案是不會。如果他問你為什麼,你告訴他,華夏文明從誕生之初開始就是一個謙遜、低調、求同存異的文明,它對任何理念的秉持都不是唯一性的,即便是曾廢黜百家、獨尊儒術時也並沒有將其他學術趕盡殺絕。所以我們可以相信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們都尊重和認同其他文明的存在意義,我們無意去稱王稱霸,更沒有興趣對其他國家指手畫腳,我們當下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終極目標是吃好穿暖,讓所有人有尊嚴的活著。”
“可是先生,我們現在已經在戰爭準備了呀。他們就是因此而感覺擔憂的。”
宋北雲對這個問題很早就有了打算,因為未來一定會有人問起來的,他需要回答也必須回答,對待疑問如果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就會被無限放大,陰謀論可是從來沒有死過。
“很好,你的問題我很喜歡。”
說實在的,宋北雲現在越來越喜歡聽到質疑聲了,因為有質疑就代表在思考,在思考就能講道理,能講道理就會去學習,會學習就代表會進步,這將是個人的進步同時也是社會的進步。
面對質疑時,一定不能用白皮們善用的政治正確去壓制質疑聲,而是應該學會積極的回應質疑,既然堅持幹這件事那必然是有堅持這件事的道理和其背後的原因,這件事背後的深度和廣度究竟各自代表著什麼意思,這才是真正應該有的態度。
就比如現在,他們質疑是正常的,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遠在歐洲的那個東西究竟代表著什麼,更沒有跟他們切實的接觸過,而這次的備戰本身就與大宋一貫以來堅持的國策出現了矛盾點。
所以宋北雲需要的是一份系統的解釋。
他很快把那個黃阿毛所講的話複述給了在場的學生聽,然後又把這些年那個集團所幹的事情掰開、揉碎的講述了出來。
更是仔細的闡述了這一戰為什麼是不可避免的,它看上去違背了當下的國策,但其實從深層次的意義上來說,這其實仍然是處於律法賦予的職權之內。
因為如今的備戰本質上並非侵略而是要維持亞洲地區的繁榮和穩定,以及面對外來威脅時的主動出擊。作為負責任的國家,需要協助所有與本國交好的國家進行對可能存在的風險的排查和肅清,這是一種責任也是必須要肩負起來的職責。
而且那個集團它本身就並非正常國家,它的理念充滿了對反人類的嚮往,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執行他們罪惡的理念了,再加上這些年他們的陣線一直在向東方移動,如果不加以遏制,很快戰火就會燃燒到邊境線,繼而席捲整個中國。
至於為什麼不能用外交手段來解決,對此宋北雲堅定的表示中國絕對不會與那個集團產生任何交集,更不會跟他們以對等姿態進行談判,更不可能跟他們進行所謂的地域劃分,因為那樣無異於與邪祟為伍、與罪惡作伴。
之後宋北雲丟擲了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正義是否存在?”
有人說正義並不存在有人說存在,而對此宋北雲也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沒有定性的問題,懷疑論和肯定論鬥爭了幾千年了,最終沒有分出勝負,但只有堅持者明白他們堅持的是什麼。
戰爭必然會發生,而宋北雲個人的功過是非,他不去做任何考慮,因為如果他對了,歷史會為他正名,如果他錯了,歷史會揭開他的傷疤。不要說什麼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真正的歷史永遠存在於客觀的事實之中,正確和錯誤也從來都會流傳於其他人口中。
一切偉大的人都對篡改歷史沒有興趣,宋北雲同樣也不會有興趣,知我罪我其惟春秋,這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胸懷。